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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来觉得这两个无趣的，如今也收起了心思，由石桂引路，往松风水阁去，后院里这一处景致最妙，叶文心还没走到门边，小丫头子便进去回报，她还是头一回到这儿来，进屋便起了个由头。&ldo;我昨儿吃着那松针茶一股清气，想着自来不曾往你们屋里走动过，倒不要嫌我来得不巧。&rdo;叶文心说完，便见这两个开了个正堂的窗户，对着一池子的薄冰残荷，做针线，眼儿一扫就知是给宋老太太的座屏。一个个蝇头小楷字写的观音经，拿绀青色缂丝做底，上头拿金线绣着经文，一共十二幅，要嵌在十二扇连屏上头，叶文心一看便赞：&ldo;真是难得。&rdo;余容含羞一笑：&ldo;哪里就难得，这不过是最粗浅的功夫了。&rdo;&ldo;字难得，功夫更难得了。&rdo;东西是寻常的东西，便是金线，宋家使起来也不花费什么，要紧的是把这蝇头小字写得漂亮，比个墨点儿还小的字迹，用线绣出来，光是一面就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ldo;我跟妹妹自识字就会抄经，抄得多了，也只这一手功夫，想着开年就是祖母的寿辰，这个既当节礼又当寿礼了。&rdo;余容指派了紫楼泡茶去，紫楼取了茶壶看了石桂一眼，知道她是叶文心院里头煮茶的，看她跟了出来，还松一口气。里头谈经论文说绣活，紫楼看着石桂接过壶，熟练的醒杯煮茶，谢了她一声：&ldo;我知道表姑娘吃茶讲究，就怕我这一手露了怯呢。&rdo;石桂是宋家丫头，不能全算是叶文心的人，紫楼这才有这么一说，石桂抿嘴儿就笑了：&ldo;表姑娘吃茶，倒不是真吃名贵茶叶，我们院里的竹叶也有晒出来作茶的。&rdo;等茶滚了端上去，叶文心跟余容两个已经对坐下棋，泽芝坐在一边看着，这姐妹两个都生得腼腆，诗书琴棋却都是学过的，叶文心赢了余容，却败给个泽芝，不成想她年纪不大，这上头却有天赋。&ldo;不同派了活计给她，她一日也就靠窗打棋谱的。&rdo;余容指了指书案上的摆的几本书，边角都起毛了，叶文心爱仙域志，泽芝喜欢打棋谱，各有所好。泽芝一向跟在姐姐身后，本就腼腆的，比之余容还更面嫩些，出了门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就差是个锯嘴葫芦，一味贞静，却不成想竟下得一手好棋。此时得了夸奖，脸儿粉透透的，也不敢抬头看叶文心，拿眼儿溜她，叶文心反笑了，她只有弟弟，哪里见过这样的妹妹，拉了她倒觉得这害羞模样惹人喜欢，比宋之湄那样假意的亲昵让人好受得多了。叶文心倒越发跟这两个说得来，还约定了明儿一道做针线，她也得快手把老太太的抹额做出来，这么一消磨，回去的时候便晚了。琼瑛见着叶文心便叹一口气：&ldo;姑娘这是往哪儿去了，再不回来，我都要报给姑太太了。&rdo;她伸手要去接叶文心的斗蓬，叶文心却顺势递到六出手里。玉絮笑一回：&ldo;总归就在这院子里头，琼瑛姐姐也太小心了些，姑娘跟两位表姑娘一道吃了茶，还下了两盘棋。&rdo;屋里桌上还预备着点心，还泡了茶等着，叶文心却不用：&ldo;用过了，这些个分下去罢。&rdo;琼瑛越发不平，蹙了眉头：&ldo;姑娘纵去做客，也得来人知会一声，倒让我们干等着。&rdo;玉絮掩口一笑，却不再说，转身也去净手，跟石桂两个出去了，往里头睇一眼：&ldo;偏她话多。&rdo;想到叶文心要把琼瑛调到冯嬷嬷那儿，心里就止不住期盼起来。琼瑛轮番没脸，当着小丫头子诸多报怨，对着叶文心却不敢提什么要家去了的话，自来只有主子挑丫头，哪有丫头挑主子的，她闭了口不言语，听见外头一声笑，知道是玉絮的，差点儿绞烂了帕子。玉絮看着天色还不晚，把挑出来的回礼交给石桂：&ldo;你再多走一回，把表姑娘那儿的帖子给回了去。&rdo;叶文心回拒了茶会的请帖，可收了燕窝也得回礼，昨儿玉絮就跟石桂两个对着册子挑了许久，从各样饰物里挑出一只青金闪绿的双环如意环佩来。搁在黑漆匣子里头着石桂到西院送给宋之湄去：&ldo;你就说姑娘还没好透，昨儿夜里还有些咳嗽，别过了病气给她，便不去了，等身上好些，再回请她。&rdo;既是回请，甚时候请就是叶文心定了，这回请的日子只怕遥遥无期。石桂应得一声，捧上匣子往西院去。她内院走了个遍，西边却从没去过，院里盖了墙，门上还有守门的婆子，到了时候就关门落锁，两边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