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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夫人等人走了才点点妹妹：&ldo;若不是她，我也不帮这个忙。&rdo;两个彼此看一眼，她跟着又叹：&ldo;你这会儿能外任，倒是好的了。&rdo;纪夫人反替姐姐忧心起来，吴夫人拍拍她：&ldo;船厂的船就要下水了，这一回原是慧哥儿去的……&rdo;要使西洋总得有个使臣，慧哥儿年纪尚小，自然担不得此项重任，可把他塞在里头，出去见一见世面倒是成的。如今吴夫人的忧心事倒比纪夫人还多，两个对看一回，纪夫人撑坐起来：&ldo;可有银苗菜，叫厨房拌了来开开胃，舀一壶酒，我陪三姐姐吃酒。&rdo;两个只有玩笑时方才把旧时称谓叫出来，吴夫人一下子就笑了：&ldo;你这儿的酒软绵绵，到我那儿取，若有黄兔让人烤一只来。&rdo;叶氏回了家就先往永善堂去，老太太正等消息，叶氏把话一说，老太太一时怔住了：&ldo;你说甚？吴家肯保这个媒？&rdo;不等叶氏点头，老太太松了一口气，也不问嫁的人是谁，缓缓点头：&ldo;这就好，赶紧着人告诉老太爷去。&rdo;解得眼前危机，再去想吴家作甚肯出这个头，使人去了，这才皱了眉头：&ldo;吴夫人竟是个热心肠？&rdo;这话说得她自家也不信，跟着一想，又有些明白：&ldo;她肯出这个头，自然最好。&rdo;当年的颜家三女嫁给郑侯家，宋家是接着帖子的，虽没去喝喜酒，宋家却是随了礼的，等到她合离改嫁，引起金陵城这些个口舌风波，嫁的又是圣人亲信，宋老太太才头一回见着她。十来年的老熟人，却连熟识都算不上，再没成想她会来伸这个手，略想一回也明白过来，吴家自来就是圣人的亲信，不是纯臣，而是心腹，西北的马，江南的船，不是心腹哪敢一气都放在吴家手里。一半儿打的郑家的旗号，可哪个不知道，经营的就是吴家。颜家这几个女儿女婿，跟父亲就没一个是一条心的，此时再怪亲事结错了，也早就晚了，老太太把这事儿顺一回，跟着就长长出口气，颜家看着势大，力气不使在一处，颜连章一个独木难支。等知道沈大人也是正经科举出身，正在京中等着补缺，捏了叶氏的手：&ldo;余容是个好孩子，差点儿就误了她，旁的不论，陪嫁共中出一万两，你看着置办东西罢。&rdo;赵家叶家都是陪嫁丰厚，正经宋家反没这许多产业，老太太开口就是一万两，也是已经加过了，她原来预备着八千两，又再加上两千，若是嫁给沈家，到外地去，余容置田办地，尽够了。叶氏提着的一口气总算松了，老太太点了头，就等着沈家的回音，这事儿还不能露给余容知道，一路回到鸳鸯馆，人往罗汉榻上一靠，春燕给她点上一支安神香，没一刻就睡了过去。石桂十来日没跟着叶氏去老太太那儿请安，锦荔还当是石桂失宠了，这番出门又带着她，一看便知是要紧事，回来了就对她耷拉着个脸儿。石桂懒得会她，往c黄上一躺，累的脚都抬不动，这桩事院里头能知道的都知道了，淡竹推一推她：&ldo;怎么样？有眉目了不曾？&rdo;石桂点点头，打了个哈欠：&ldo;我看太太眉头都松了，怕是有好消息，只不知道纪夫人那儿甚时候送信来。&rdo;姚姨娘派了小丫头子守在门边，一知道叶氏回来了就要往这儿来哭，春燕把她拦下来，好歹把她劝回去了，姚姨娘说是姨娘，在这后宅里头还不比春燕说话有用，心内似汤煎，也还是听了春燕的，先回院子去了。姚姨娘前脚才走，紫楼后脚就带着绣件来了，石桂才刚躺下，紫楼一来就扎进石桂房里：&ldo;好妹妹，你可别瞒着我，我们姑娘……我们姑娘的事，怎么样了。&rdo;求佛石桂还真不知道事情如何，她一直在外间侍候，这些事叶氏不会吐露给她听，春燕倒是知道的多，可这桩事捏着干系，她既不是那等张嘴就漏风的人，也断不会把这事儿告诉别个。石桂眼看着紫楼眼下一片青灰，知道是因为发愁，宋家这样的门第，嫁到哪一家去都不会过苦日子，家里这样着急着把她定出去，知道是出了事，可出了甚事，一时却不明了。这事还不确实，这会儿少说一句就是少添一点乱，她拉了紫楼不住宽慰：&ldo;太太正在想法子呢，姐姐千别急，也劝一劝姑娘，别把身子熬坏了。&rdo;紫楼手上还捏着绣件，眼儿在石菊淡竹两个脸上一扫，石菊看不出什么来，淡竹却蹙了眉头，只差叹息了，紫楼心知事情不好，腿一软差点儿跪倒在地，她干脆也就半跪着挨在c黄榻边：&ldo;我们姑娘在屋里只是呆坐，事儿不对咱们都知道，可总要知道是哪儿出了事，我们姑娘可自来没有一点不规矩的地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