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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嘉:“……”叶镜之:“……”奚嘉:“……”叶镜之:“……”轰的一声,叶大师红了耳朵,急忙解释:“我……我怕跟不上,我怕跟丢了!”奚嘉也有点脸红,他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被人公主抱,而且还是被一个男人公主抱。“没关系,这缕白烟确实飞得太快了一点,我跟不上它。”叶镜之听了这话,赶紧转移话题:“它一秒最慢可飞二十米,最快可达百米。”奚嘉也僵硬地跟着转开话题:“难怪我追不上,它太快了。”叶镜之:“是的。”奚嘉:“是啊。”叶镜之:“……”奚嘉:“……”一路上,奚嘉都靠着叶镜之的胸膛,由他抱着自己而行。奚嘉有的时候很想说一声:叶大师,我觉得你背着我也可以啊,这么老抱着,咱俩都好尴尬啊……但是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叶镜之更是难受了。他之前还没觉得,一发现自己竟然抱着奚嘉,还抱得这么紧,耳朵红是小事,渐渐的整张脸都红了。幸好白烟越飞越偏,飞离了市区,路上黑暗没什么灯光,否则奚嘉恐怕早就发现他通红的脸了。那缕白烟从火车站往郊区方向飞行,接着越飞越快。奔波了一整天,又追着白烟几个小时,奚嘉终于再也忍不住地靠着叶镜之的胸膛,静静地睡了过去。叶镜之脚下的步子突然一顿。因为要追那缕白烟,叶镜之行走的速度已经快到用肉眼看不见人影的程度。极快的速度使风变得暴烈起来,狂风吹刮着奚嘉的头发,让他情不自禁地将脸转过来,埋在了叶镜之的胸口。叶镜之目光一柔,他用手挡在了奚嘉的脸前,为他挡去狂暴的大风,接着抬起头,目光凌厉地追上了白烟。白烟并不是一直快速地在飞,它有的时候突然停下,对着一块石头摆动尾巴。这里,裴玉曾经来过。白烟每停留一处地方,叶镜之都会仔细勘察其中的法力波动,确认没有走错路。等到太阳升起,叶镜之已经抱着奚嘉,从市区火车站追到了深山之中。连绵起伏的大山遮天蔽日,浓而不散的云雾缠绕在山峰之巅。茂密的树林将山头装点成碧绿模样,寂静的山林让城市的声音无法传入这里。这里一片寂静,静得吓人。奚嘉睫毛翕动,揉着眼睛醒了过来,他低头一看,忽然惊悚地往后一缩。叶镜之赶忙抱紧了媳妇,生怕他摔下去。这下不用叶镜之抱,奚嘉自个儿死死地抱住了叶大师的腰身:“……飞?!在天上飞?!”叶镜之茫然地颔首:好奇怪,媳妇不是知道他会飞吗?不错,奚嘉早就知道叶大师会飞。当初在长安的时候,玄学界那群不靠谱的大师可是直接从空中飞到了他的房间里,挤得卧室水泄不通。之后奚嘉也看叶镜之飞过,可是看别人飞是一回事,自己飞是另一回事啊!叶大师会飞不错,他可一点都不会飞,他还有点恐高!越想,奚嘉越紧紧地抱住了叶镜之,恨不得将自己捆在他身上。被媳妇这么死死抱着,叶大师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他好不容易忍住,道:“裴道友他们已经离开火车站四天多了,想要找到他们难如登天。我昨天晚上在火车站施了一个法术,我想既然裴道友他们来过火车站,说不定有在火车站留下什么法力波动。庆幸的是,真的找到了一点法力波动。因为有无相山驻守赣省,除了鄱阳鬼市,赣省很少有玄学界的道友会来。那个法力波动在最近几天才留下来的,我想应该是裴道友的,所以就施法追踪过来了。”奚嘉抱着叶镜之,好奇地问道:“叶大师,你们玄学界的天师是随便走到哪儿,都会留下法力波动的吗?”叶镜之沉默起来。许久后,他道:“不会。只有使用法术,才会留下法力波动。”奚嘉心中一凛:“你的意思是,裴玉在火车站使用了法术?他为什么要在这个火车站使用法术?他不是只是在这里下站,然后乘坐大巴车去我们那儿吗?”叶镜之的声音沉着冷静:“他们或许在火车站的时候就出事了。”火车站那种人来人往的地方,裴玉居然就出事了,这怎么可能?!奚嘉百思不得其解。也并不需要他过多去想,白烟快速地在前面飞着,飞到一片群山之间时,它忽然停住,然后瞬间湮散。奚嘉看着这一幕,不明所以。叶镜之说道:“裴道友最后的法力波动,就在这群山之间。”叶镜之低下头,放眼扫着四周。他的目光在每一座山上细细地扫过,还没看完第二座山,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人轻轻地戳了两下。叶大师愣愣地低头,只见有一点点轻微恐高症的嘉哥此刻眼眶微红,抬起眸子看他:“叶大师,我们……可以先下去吗?”俊秀的年轻人红着眼睛这样出声请求,叶镜之猛然呆住,回过神后,赶忙抱着媳妇就往下面飞去。双脚踏在大地上,奚嘉这才有了一点安全感。他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的胆怯消失不见。你嘉哥还是你嘉哥,嘉哥冷静地观察起四周来。在地上观察肯定比在天上观察困难,但叶镜之是飞到了一处最高的山巅,所有局势尽收眼底。两人目光凝聚,各自选择一边开始观察。奚嘉仔细地看着,看到了许多阴气,但都是非常微弱的阴气,很多动物死了以后也会形成阴气,大概就是这个规模。最后,两人没有收获。互视一眼后,奚嘉说道:“叶大师,我看到那边有两个村子,我们要不要去那边问问,或许他们知道裴玉和他师妹的下落?”事到如今,只能这么做。叶镜之抱着奚嘉快速地飞到了最靠近的一个山村。两人在村外三里处落到地上,一起走向村子。刚走到村门口,便见三四个小孩在村口游戏。这些小孩各个都有七八岁的模样,或许因为营养不够,个子不够高,可能还不止这个年龄。见到奚嘉和叶镜之,小孩们纷纷躲到树后面,偷偷地探出头看着他们。奚嘉本想问一个小孩,村子里有没有什么大人在,但是那几个小孩见到他就跑,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正踌躇着,奚嘉远远地看到一个背着柴火的中年妇女从山道上走了过来。奚嘉走上前:“大婶,你好,我想问一下……”声音戛然而止,这妇女瞪大眼睛,惊悚地看着奚嘉,接着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往他身上砸。叶镜之神色一冷,出手拦住。这蓬头垢面的妇女扔完石头,快速地背着柴火逃跑。奚嘉茫然地看着妇女的背影,两人站在村口,不时有人悄悄地从远处看着他们,但谁都不上前和他们说话。直到黄昏,才有一个白头发的老头和一个中年汉子走到他们面前。汉子开口便问:“你们是哪儿人?”这汉子说的是一口浓浓的赣省方言,奚嘉完全没听懂,叶镜之回答道:“鄱阳。”汉子皱了眉毛,黄黄的脸上全是警惕和不耐烦:“来这里干什么。”叶镜之道:“找人。”汉子和老头互相看了一眼,那汉子本来伸出拳头似乎想要揍人,却被老头拦下。汉子不解地看着老人,老人目光阴森地盯了盯叶镜之,又盯向奚嘉,最后诡异地笑了起来:“我们村子里可没你们要找的人。不过你们要是想找一找,我们也不反对。”汉子立即叫道:“阿爹!”老头转过身,示意奚嘉和叶镜之跟上去。奚嘉目光冰冷地盯着这个老头和汉子,他并没有从两人身上看到一丝阴气。他转首看向叶镜之,叶镜之也轻轻颔首,小声说道:“他们确实不是鬼怪邪祟,是人。”这下子奚嘉稍微放了点心,两人跟着汉子和老头往村子里走。一路上,每家每户都悄悄地开了门。吱呀一声后,矮小的木门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缝隙,一个小孩或者一个女人就躲在门后,偷偷摸摸地看着奚嘉和叶镜之。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穿得十分破旧,脸上手上全是黑泥。那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奚嘉看,目光里带着一丝赤裸裸的意味,直白冷漠,看得奚嘉浑身不舒服。他曾经在鄱阳湖心,被上万野鬼盯着,却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心中发寒。奚嘉不舒服地皱了眉头,叶镜之突然拉了拉他的手,奚嘉转头一看,只见叶大师伸手指了指路边。奚嘉定睛一看,整个人怔在原地。只见在这路边,密密麻麻竖了一排又一排的墓碑!一个个隆起的土堆排列在一起,粗糙的墓碑横七倒八地插在上面,一眼看过去,竟然至少有二十多块墓碑!最后一丝阳光匆匆西山落下,大地瞬间陷入黑夜。奚嘉缓缓转过头看向那个带路的老头和汉子,他神色渐渐冷下去,掌心慢慢捏紧成拳。正在此时,却见老头也转过头,朝他咧嘴一笑,黄黄的牙齿露了出来:“知道为什么不让你们进来吗?”血红色的阴气在奚嘉的指尖缠绕,下一刻,叶镜之抬步拦在了奚嘉的身前,冷冷地盯着这个老头和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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