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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川侯夫人音调都变了,“侯爷难道同意这桩亲事?”景川侯道,“我只说让他搬过来住,何时说同意亲事了。”这件事,景川侯是我给岳父揉揉肩!秦凤仪火速搬来了景川侯府,说他急吧,他行事还透出些个讲究来。搬家搬得急,待收拾好了,秦凤仪就带着两个侍女,过来给李老夫人磕了头,毕竟,以后俩丫环或是到内宅来,不好不叫她们认一认人,过来行个礼。李老夫人见两个侍女皆十分貌美,笑道,“真是两个水灵丫头。”秦凤仪笑道,“琼花姐姐是我院里的大丫环,自小就服侍我的。桃花姐姐是我娘身边的大丫环,这次来京城,我娘不放心,就把桃花姐姐也派给了我。她们俩可细心了,我这一路,多亏得她们照顾。”“是两个忠心的丫头。”命一人赏了一吊钱,让她们继续好生服侍秦凤仪。秦凤仪道,“我新搬过来,倘以后往内宅送个东西什么的,就是她们俩出入了。她们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还得祖母屋里的哪个姐姐带她们到各处磕个头行个礼才好。”李老夫人命自己的大丫环绮秀带着琼花桃花去了,看向秦凤仪的眼神透出些满意来,这孩子,虽然是个直性子,其实该懂的规矩都懂。如此,秦凤仪正式搬到景川侯府住下,他白天去李老夫人那里说话,顺便一早一晚的见一见媳妇,晚上他就跟大舅兄交流一下阿镜妹妹的情形。秦凤仪出门寻点什么好东西,都是托大舅兄给媳妇带去。再有,就是半宿半宿的给阿镜妹妹写诗写信,第二天再交给阿镜妹妹。至于阿镜妹妹的回信,当然是托大舅兄给他。近来,秦凤仪有些个不满,问大舅兄,“媳妇,不,阿镜妹妹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是不是变心了?”“这是哪里的话。”秦凤仪拿出证据,“你看,我给阿镜妹妹写信,从来是说不完的话,一写写老厚。可你看阿镜妹妹给我的回信,就这样薄薄的两页纸。”李钊道,“我正要说呢,你写什么啊,每天都写那老长。你院里一天用的纸,顶我半个月。”“当然是写我对阿镜妹妹的牵挂与思念了。”李钊要来一阅,秦凤仪一向坦荡,递给李钊两封信,“这是中午时写的,还没写完,晚上我还要接着写。”李钊打开一瞧,发现,先时说秦凤仪无甚才干,其实是不对的,这家伙在写这些恶心兮兮的话上很有天分哪。李钊只看了一封,就坚决不肯再看第二封了。李钊还得指点他,“你这都写得什么呀,原本俩字能解决的事,你得写上三篇,怪道用纸这么费。”“哥,咱家堂堂侯府,还怕我用几页纸写信啊?”“不是说这个。”李钊道,“我是说,你完全可简略些嘛。你看你这信,光写你如何想阿镜,就写了三篇子。你完全就可以写一句,思君甚。不就行了。”“就这一句,哪里能完全表述出我对阿镜的心情来!”不过,秦凤仪一向活络,他的问题总算有了答案,他感慨道,“原来阿镜就是像你啊,一点不会写信。怪道写得那么短,我还以为她不喜欢我了呢。”李钊好笑,“那还能每天给你回信,别成天瞎担心了。”想通媳妇没变心后,秦凤仪唇角一绽,又很认真的与李钊道,“大哥,你还是光棍,你不明白的。”李钊:……我什么不明白?就不该开导这小子!秦凤仪搬到景川侯府后,也没有忘记自己交到的新朋友,尤其曾经替自己传书信被截的郦远。因出了那事,郦远都不好意思到侯府来了,秦凤仪便请郦远过来吃饭。用过午饭后,俩人陪着李老夫人说话。景川侯夫人不喜秦凤仪,但对郦远那叫一个热络亲切,一口一个“阿远这个,阿远那个”的,秦凤仪在一畔,时不时就要翻个大白眼。秦凤仪眼珠一转,就想了个主意,笑道,“祖母,咱们正好四个人,不如摸纸牌吧。”秦凤仪各项纸牌游戏都十分精通。李老夫人笑,“行啊。”这是贵妇人时常的消谴。然后,支开牌桌,秦凤仪打发琼花回去拿银子,然后,整整一个下午,景川侯夫人一回都没赢。最后一算,秦凤仪、李老夫人、郦远三家都赢得差不多,那么,出血的是谁,可想而知。便是玩儿的不大,景川侯夫人一下午也输了二百两。当然,这点小数目,并不在景川侯夫人眼里,只是,这一下午光输了,尤其是输给了那可恶的盐商小子好几次,更可恶的是,每次她输了那可恶的盐商小子,可恶的盐商小子便会笑嘻嘻的说一句,“看,大太太您总是让着我。”要不就是“唉哟,大太太您又让着我啦。”再或者“诶,又赢了。”,总之,种种行为,十分可恶。尤其那盐商小子赢了钱,还借花献佛道,“今儿个赢了这些个彩头,阿远哥也难得过来,午饭是祖母请的,晚饭我来请。同兴楼的烹虾段最好,就叫他们那里的一等君子席,这席好吃,还不油腻,最适合晚上吃了,让他们带着材料来现做,最是新鲜。如何?”这个时候,谁会扫兴。郦远还道,“我父亲那里藏有好酒,我前儿偷了一坛搁我床底下了,晚上就喝这个酒。”命小厮回家取好酒。秦凤仪出钱叫席面,这事就托给了李老夫人屋里的大丫环锦秀,锦秀笑道,“便是同兴楼的一等君子席,也用不了这么些银子,有二十两足够的。”秦凤仪潇洒的一摇手里的乌骨泥金扇,笑道,“今儿服侍茶水的姐姐妹妹们也辛苦了,剩下的你们只管分了玩去。”大家都笑道,“原就是我们分内中事,却得秦公子的赏,该是我们谢公子才是。”郦远也一并把赢的钱散了,他公府出身,更不差这些银子。晚上待景川侯回府,李钊也自舅家回家,郦远亲自给景川侯见了礼,景川侯并没有说什么,更未提前事。郦远总算放下心来,郦远来者是客,晚上自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了,大家说说笑笑,十分欢乐。用过晚饭,郦远便告辞了。李钦已是知晓今天秦凤仪赢了银子叫的同兴楼的席面,而且,这银子还是赢得他娘的。李钦原就不喜秦凤仪,面儿上却是不露声色,笑道,“可惜今天我不在家,摸纸牌我不成,秦公子会下棋不?”“秦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秦凤仪一看就知这小子没憋好屁,不过,秦凤仪道,“但是,秦公子不与你下,秦公子只与内弟下。或者,阿凤哥也可以跟你下?”李钦最瞧不上秦凤仪这盐商子弟,他道,“待你胜了,我再叫你哥不迟。”秦凤仪问,“是象棋还是围棋?”李钦自认虽不是高手,也比秦凤仪这绣花枕头强些的,道,“我偏好围棋,要是秦公子喜欢象棋,也是一样的。”“光玩棋哪里有兴致,不若关扑。”关扑,就是赌一把的意思。此风,江南尤盛。李钦道,“我虽不如阿凤哥有钱,也有些私房。”“那好吧。”秦凤仪命琼花取二十两银子来,道,“你看,有岳父在一边,我又是做姐夫的,咱们别玩儿太大,就玩儿二十两的吧。”李钦也命人取了二十两过来。秦凤仪还动员李老夫人,道,“祖母,你要不要押我,你押我,咱们赢便是双份,要是二弟赢了,他也赢把大的。”李老夫人兴致颇高,笑,“成,那我就押阿凤你,押十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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