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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皇爷爷，昨天我射了弓箭，今早在读书。&rdo;皇帝笑着点头：&ldo;很好。慈儿若是累了，便休息。你还小，再大些，皇爷爷再替你寻个好的老师。&rdo;慈儿摇头：&ldo;爹爹去打坏人了，等爹爹回来，爹爹教我就好。&rdo;皇帝微微一怔，想了下，环顾了下四周：&ldo;慈儿，皇爷爷这里好吗？&rdo;&ldo;好。&rdo;慈儿点头。&ldo;那日皇爷爷带你登上午门城楼，你喜欢吗？&rdo;&ldo;喜欢。&rdo;慈儿再次点头。&ldo;皇爷爷若是日后叫你一直都住这里，让你再登城楼，但有一条，你在旁人面前，爹爹不能叫爹爹，娘亲也不能叫娘亲，你愿不愿意？&rdo;慈儿正在摆着棋子，停了下来，抬起头，困惑地道：&ldo;慈儿为何不能叫爹爹和娘亲？&rdo;&ldo;爹爹和娘亲还是你的，只是不在旁人面前叫而已。&rdo;慈儿摇头：&ldo;不要。我要叫爹爹和娘亲！爹爹和娘亲在哪里，我就在哪里。&rdo;皇帝沉默了片刻，问道：&ldo;慈儿，方才那些话，可是你爹娘教过你的？&rdo;慈儿再次摇头：&ldo;我自己想的。方才我娘说，皇爷爷要是问我事情，我怎么想的，就和皇爷爷怎么说。&rdo;&ldo;皇爷爷，你不高兴了吗？&rdo;他有点担心地看着自己的祖父。皇帝微微一笑：&ldo;皇爷爷高兴。&rdo;慈儿手里抓着棋子，微微歪着脑袋，盯着对面的皇帝。皇帝扬了扬两道和裴右安极其相似的剑眉：&ldo;慈儿又这么看皇爷爷做什么？&rdo;&ldo;皇爷爷，你是坏人吗？&rdo;慈儿小声地问。皇帝一怔，想了下，笑道：&ldo;慈儿为何如此发问？&rdo;&ldo;我爹爹是好人。慈儿那天偷偷听到了我爹娘说话，爹爹好像不喜欢皇爷爷……&rdo;皇帝望着对面那双凝视着自己的纯净眼睛，哈哈大笑起来，将孙子隔着小桌，抱到了自己的怀里。&ldo;慈儿说说看，你喜不喜欢皇爷爷？&rdo;&ldo;慈儿喜欢皇爷爷，可是爹爹却不喜欢……&rdo;皇帝望着怀中那个露出苦恼神色的孩子，将他慢慢地抱紧，出神了片刻，道：&ldo;皇爷爷这一辈子，对不起很多人，不是个好人。但皇爷爷会努力做一个好皇帝。慈儿要一直喜欢皇爷爷，好不好？&rdo;&ldo;好！&rdo;慈儿点头，神色郑重。皇帝露出笑容，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昭平六年春，为谋河套，在时隔三十年后，北方胡人集结了三十万骑兵，再次汹汹南下。陇右节度使裴右安封定北大将军，领燕、云、甘等十数州经略之职，统领朝廷军马，北上迎敌。就在北方边境狼烟再起之时，四月，宗室昌乐王称自己寻回了少帝萧彧，借萧列不还位于正统为由，在封地东昌府起兵造反，暗中派人突袭庚州，攻破守卫，将已被囚禁了数年的废太子萧胤棠解出，遂打着正王道的联合口号，号称集结了十万人马，略东昌，占济南，起初声势浩大，整个山东人人自危，半年后，至这一年的秋，领兵出山东之时，遭遇了刘九韶的强力狙击。昌乐王大败，仓皇退回到了东昌府的堂邑，随后，城池被包围。昌乐王负隅顽抗之时，被萧胤棠趁乱诛杀，萧胤棠一并杀死了昌乐王的几个儿子和兄弟，连同那个被推为少帝的假萧彧，高挑十几个人头在堂邑的城头，称自己自始至终无意造反，先前只是被昌乐王从祖地挟持到了此处，迫不得已，如今趁机诛杀逆首和那冒充少帝的假萧彧，希皇帝明察，赦免其罪。刘九韶一边继续围城，一边派人将萧胤棠的陈情书火速递送到了京城。那封陈情书送到皇宫御书房时，皇帝结束了这日早朝，才回来不久，正和慈儿在下着棋。早朝之时，朝臣议论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北方关外的战事进展。在和胡人陆续相持大半年后，十几天前，裴右安领军，摆阵于剑门关外，大破胡骑，胡人往西北逃去。为不给对方以重整旗鼓的喘息机会，裴右安乘胜追击，图破王庭，以绝后患。战事进入了关键的时期。另个消息，则是刘九韶围困住了昌乐王、废太子和那个假冒的少帝，如今就等瓮中捉鳖了。两个都是好消息，不但朝臣喜笑颜开，皇帝的心情，也难得有些轻松，回到御书房，处理了些奏折，叫李元贵去唤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