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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巩固疗效,上午安景云请了个假,把安歌送去打第二针青霉素。
等从门诊出来,手腕那里又多一个圆珠笔画的圈。
孩子经不起风吹,安景云让安歌坐在后座,推着自行车慢慢走。
知道女儿『性』子倔,可该说的还是得说。一路走,安景云一路絮叨,“没指望你考清华北大,累病了还不是折腾的我们。早听我的读一年级,谁考得过你?”
安歌不打疲劳战,天天早睡早起,这回纯属突发事件导致用脑过度。
不过安歌抿抿嘴,啥都没说,太了解安景云的脾气。她既然已经认定,就听不进别的,反而会看成别人在掩饰,益发坚信自己正确。
下了整夜的雨,地面铺满厚厚一层法国梧桐的落叶。风仍然穿梭在枝桠间,巴掌般的黄叶飘摇而坠。这会不是上下班高峰,路边没什么行人,自行车轮辗过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秋景如画。
安景云出神地看着前方,不知不觉停止了唠叨。
安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许此情此景触动了心底某一处柔软?
说起来安景云也算是文学女青年,『乱』成一团的年份里,她还偷偷藏了点书。安歌最早的启蒙,来自她压在箱子下的《红楼梦》和《三国演义》。
缺乏娱乐的时代,安歌甚至读过《赤脚医生手册》。
有字就有趣味。
转过街口,前方出现了清洁工的身影,正在挥动大竹帚清理马路。
安景云回过神,“怎么突然发高烧,是有同学欺负你?”
安歌摇摇头。
安景云回头看了一眼,见这孩子面容平和,从表情完全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
她莫名地生气,“我是你妈,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昨晚安景云和徐正则都觉得孩子无缘无故地发烧,又不像感冒,多半是受了惊吓。但早上问徐蓁和徐蘅,两人对同一个学校的妹妹的事一问三不知。
直接问安歌?她嘴太紧。
安景云也是想试试,可看到女儿这个态度,还是颇为受伤。
谁知刚发完牢『骚』,安歌开了口,“妈妈,大人会觉得小朋友太可爱,情不自禁『摸』她的背吗?”
要不不说,说出来吓人一跳。
安景云一惊,这方面的教育她给徐蓁讲过。徐蘅和安歌还小,如果有人动邪念,那也真是禽兽了!她活到三十多,千奇百怪的事情也见过一些,不过十足十的坏人,讲真还是少见的,没那么大机率会遇上。
她压制着不安,怕孩子不肯多讲,装成十分的轻描淡写,“如果喜欢小朋友,『摸』『摸』头发可以,别的不行。情不自禁这词,用在这里不恰当。”
安歌“噢”了声,没了后续。
儿女都是前世的债主啊,安景云气得想笑,孩子你讲个半截没下文,岂不知你妈的心吊在半空中,“是谁这么做了?”
她猜不出有谁会对自己孩子做这种事。安歌有些小孤僻,不会主动跟人接近。
安歌应了声,在安景云快要失去耐心之前终于又开口,“学校有个男老师,叫我们班长放学后一个人去教研室找他。”
一个人?安景云不由自主握紧自行车龙头,“谁呀?我认识吗?”
“严老师,教思想品德。”
安景云想了一想,这个人好像听大女儿提过,课堂喜欢提问高挑白皙的女同学,还经常大讲他的“英雄事迹”,无非逃票到首都之类的。
对这种人,她天生的反感,当下皱起眉头,“让你班长别去。就算有事,也叫上同学一起。”
人多就不怕。不信光天化日之下,哪个人敢无耻到不顾群众的目光。
安歌又问,“如果老师说不想别人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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