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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毕业季（第1页）

小东目送他们远去，心情十分沉重，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对前面的路一片茫然，或许这也是最好的选择吧！

张紫阳看着他手里掂着新衣服，夺过来看了看，笑道：“怎么？要当新郎了？”小东没有否认，她道：“你别忘了，咱们的约定。”小东道：“什么约定？”张紫阳道：“你这个家伙忘性真大，去养老院的约定，你忘了吗？”小东听了恍然想起来了，道：“好，到时候，我一定一家一家养老院找你去。对了，你不是早毕业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张紫阳道：“我从这经过，看到了你。再见！”说完骑着车子走了。

在毕业那天，大家一起唱了首祝你一路顺风。唱毕有的人已经泣不成声。班主任做了最后的演讲，这一刻大家都精神抖擞静静听着，如果平常都是这样子认真，就没有学习不好得。等老师讲完话，大家沉重得坐在座位上，不愿意起来。直到老师再三劝慰，才有人哭着跑了出去。

小东虽然十分讨厌上学，如今即将离开这三年有快乐有伤心的生活地方，离开虽然没有很深厚感情的同学，心情十分沉重。当看老师无奈走后，他坐在桌子上吸着烟，想着过往的种种。一根又一根吸着，往事就像这烟一样，看得见却摸不着，如在眼前却在天边。

他突然看见王婷婷的脚出现在眼前，急忙抬头看，只见她流着泪站在眼前，他急忙站起来用手挥去烟雾。王婷婷拿着一张画像递到他的面前，他接过来一看是自己的画像，画的是那么出神入化，心里大吃一惊，问道：“这是你画得？”王婷婷点头道：“从遇见你那天就开始画了，已经画了三年了。”小东小心翼翼得拿在手里，从怀里掏出那个平安符递给王婷婷道：“这本来是给你求得，别人笑话，我就说给自己求得，我试了试很灵得。”王婷婷接过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也早点收拾回家吧！晚了赶不上车了。”小东看她转身远去的背影，突然大喊着她的名字，只见她转着上身擦着眼泪微笑着。他鼓起勇气终于喊出了三年从未说出的那三个字，当喊完后，心里就像腾出了一座大山，王婷婷听见了愣住了很久，才哭着跑走了。小东看她消失的影子就知道三年的缘分也就终结在此了，再见面恐怕要等三生三世了。再也找不到一句话或者一首古诗形容此时的心情了。

回到宿舍几个人正在收拾行李，做最后的道别，其中一人道：“多谢各位仁兄的三年陪伴，架也打过，酒也喝过，丑事也做过，青春匆匆留不住大好年华，却能印记我们的兄弟情义，就此别后，江湖再见。”说完背着行李三回首才走了。小东看着一个一个人离去，伤心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小风喊住他，突然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感慨万千道：“谢谢你，三年来我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以后没事去我家玩。”小东使劲拍着他的后背道：“无论走到哪里，你也是我的兄弟。”两个人做了最后的道别，小风才背着行李走了。小东看着小风消失了，眼里突然像风沙迷了眼。陈峰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咱们不用江湖再见，你知道我家，我知道你家，没事尽管来找我。”小东紧紧握住他的手，拍拍他的肩膀咬着牙道：“珍重！”陈峰背上行李边走边摆手道：“别忘了找我。”

小东看着空荡荡且有几片凌乱的纸的宿舍，骂道：“一群没良心的家伙，怎么不让我先走。”从兜里掏出烟吸了两根，才把回忆的胶片放完。收拾完自己的行李，走到宿舍门口驻足好久，才叹了口气关上门。

回到家大约半年的时间，在家里催促下结了婚。虽然结婚仓促，但是婚后小东与她相敬相爱，着实羡了街坊邻居。她温柔持家，他在离家近的一家工厂工作。有事一起商量，有烦恼互相排解。一年来恩爱的没有拌过一次嘴。小东心想虽然不是最喜欢的那个人，但也是个好妻子，觉得也是十分幸福。特别一年后多他们有了一个胖胖的儿子，这让小东更加有了干劲。

可是上天最嫉妒那些过得好的人，在孩子刚满月后，她突然被一种莫名其妙的病给带走了。在临走前，她对小东道：“你一定好好活下去，把我们的儿子养大。”小东哭着答应了。等她烟气得那一刻，小东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了，他觉得这不是真得。直到孩子大声哭时才唤醒了他，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得。他仰天大骂：“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不长眼。为什么要这样残酷对待自己。”骂完看着大哭的孩子心疼得紧紧抱住。

等办完妻子丧事后，他把孩子送给了父母养着，神情整天恍恍惚惚，工作时常出错，时常遭到领导的责骂，直到一次犯了个严重错误被领导给开除了。他的父亲看他意志消沉，把工作丢了，气得骂道：“当孩子的爹了，还这么不着调。”小东沉浸在丧失妻子的悲痛中，似乎没有听见这最让他恶心的谩骂。

他骑着车子漫无目的地得走着。等到清醒过来，他才发现来到了那个公园里。他丢下车子来到那个池塘边坐了下来，像在等某个人，看着池塘无忧无虑的鱼羡慕得很，喃喃自语道：“我若是你多好，记忆永远在七秒内，不知道什么是痛苦。你看看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有何乐趣。”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下来，他没有如愿才失望地离开了。

他骑着车子往家走，快到家时，他突然转了回去，去小卖部买了瓶酒，向妻子的坟墓走去。夜静悄悄得，他来到坟墓前，边喝边敬妻子，想起恩爱的时候，突然大哭了起来。这哭声飘荡在寂静的黑色的空旷的田野里，显得是那么凄凉与惊魂动魄。不知不觉一瓶酒已经喝完了，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了，脑子也开始迷糊了，直到眼皮也被麻醉得抬不起来了，他才趴在坟前不动了。

第二天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抚摸着很疼的头下了床，看见他妈正在洗衣服，便问道：“我怎么在床上了？”他妈道：“这还用问吗？你爸看你很晚没回来，就要出去找，我猜你在那里了，果然他在那里找到了你。人生很长，怎么这么想不开。”小东心烦意乱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连续一个月白天就在那公园池塘边待着直到天黑了才返回来，顺便和妻子说上几句话。到了家里想起过往的种种，心中的郁闷无处释放就大喊了起来。这一喊把他父亲给惊醒了，半夜闯进屋里大骂一顿，小东根本就不想理这个不理解自己的愚蠢父亲。时间久了，他慢慢变得狂躁起来，时而大骂时而大笑时而大哭。他父亲以为他是没事找事，气得经常半夜起来大骂他一顿。

一天小东正在看书，突然闯进了两个人来，架着他就往外走，他以为遇到入室抢劫得了，就大喊道：“来人啊！有人抢劫了。”等来到院内，才发现他父母正在远远得看着自己，问道：“你们想干嘛？”他母亲才哭道：“孩子，进去好好治治病，你放心好了，我们会好好带好孙子得。”小东道：“你们是疯了吗？我没有病。”那两个人根本不理会他硬是把他塞进车里。小东一直在为自己辩解没有病，他们不仅置若罔闻，还发出诡异得笑。小东才想起小风的话，看来他们是把自己送到精神病院了。

果然和自己猜想得一样，不多时他们来到一家精神病院，他刚开始拼死反抗，哪里架得住他们人多，一个医生拿着镇静剂给他打了一针，他暂时失去了意识。等恢复意识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间小屋内。医生送来药，他不吃，几个人就摁住强行给他灌了下去。经过几次反抗他才明白反抗是没有用得。要想出去就要按他们的想法去做。至此后，凡是他们送来的药他都吃了，他们让喝得他也喝了。等没人的时候，急忙把含在嘴里的药给吐了出来。

他假装和其他精神病人一样说些漫无天际的话，学他们怎么吃饭怎么玩耍，怎么戏谑医生与护士，渐渐得他才发现这些病人脑子里的奇怪想法简直堪比爱因斯坦，再那些医生和护士才不是正常人倒像小鬼一样。医生看他没再闹才把注意力分散了开，他才得以自由些。就这样在这里待了半年，等要出来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外边的世界还不如在里面好，死活不要出去。医生实在熬不过就叫几个壮汉把他给哄了出去。他翻墙又进了来，那大汉就亲自开车把他送到了家门口，直到看他进了家门才放心离开了。

他回到家里，看见儿子长大了很多，激动的热泪盈眶，抱起来亲个不够。再看身边冷漠的父亲，更是一肚子气。他妈看到回来了高兴道：“你可回来了。我们就等这一天了，”他心情十分低落没有回答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他父亲再次进来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娶个媳妇花了那么多钱，是我到处借的，这窟窿还没还上呢，她就没了，要不是你闯的祸，能有这事？这次住院又花了不少钱。你怎么这么不长进？”小东听了冷漠得瞟了他一眼，他父亲还要说话，已经被他的母亲给拉走了。

有一天，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他看见有一双无形的黑手在使劲往下拉，吓得他急忙睁开了眼。他拿起书发现心里浮躁得看不懂一行字，打开收音机换了好几遍也没找到自己想要听的。他就这样无聊顶着天花板，突然听见耳边有人说活得有什么意思，好不如跟我去了。他急忙四处寻找。这时他的母亲抱着儿子走来道：“你先看看你的儿子，他刚醒，我忙着把几件衣服给洗出来。”小东看着儿子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似乎很熟悉，也好像很陌生这让他大感震惊。我这是怎么啦？难道我的病还没好吗？

一连半个月他都是这种状态，晚上不敢睡，白天睡不安稳，时常有几个小鬼在面前嘲笑他说他活得像只狗，他尽力驱散，他们反而笑道更凶，他们还伸出手要带他走。慢慢得他真觉得自己活在世界上就是个废物，也没有什么意思。

他从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拿出了那张画像，揣在怀里，骑着自行车先来到坟地上里，站在旁边看了很久很久，然后来到池塘边又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天已经很晚了，他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在推他，他身不由己跳了下去。此时从小到大的画面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快速闪过，慢慢得这个世界沉浸在一片黑暗当中，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突然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他才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地方，夕阳西下，绿意盎然的树叶在微风中摇曳，幽静的小径有几只蝴蝶在珊珊起舞，真是个好地方：密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他沿着铺满青苔的小路随着蝴蝶走了……。正是：蓝桥何处觅云英，只有多情流水伴人行。有人曰：一饮琼浆百感生，玄霜捣尽见云英。蓝桥便是神仙窟，何必崎岖上玉清。

第二天，电视台上播放着这一条新闻：某年某月某天，在某个公园，某人在池塘里发现了一具尸体，面目已被水浸泡得面目全非，身高175，上身蓝色夹克、下身青色牛仔裤、脚底白色运动鞋，只从口袋里发现一张装裱好的素描画。死因还不知情，请知情人速与公安机关联系。

王婷婷正在家做饭，突然看到这个画顿时愣住了，心中像被人绞了一下，疼痛得吐出一口鲜血，久久不能平静。

金刚经有语：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楞伽经有云：无生亦不灭，不常亦不断；不一亦不异，不来亦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