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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平视过去,在镜面中看见自己微微失控的面容,仅是一瞬间的功夫,这个立于城市顶端的女子便收敛好自己外露不堪的情绪,微微站直身子,挺直腰杆站在电梯里。
一瞬间的转场,她依旧是哪个商场上心狠手辣的女强人。
陆景行说:他根本不够爱你,即便权利斗争让他身不由己,但哪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高亦安说:难堪的不是感情本身,而是人。
医院外,司机将车停在停车坪上,陆槿言站在医院门口,看着一辆救护车呼啸而来,看着救护车上下来鲜血淋漓的病人被急匆匆推进了医院深不见底的长廊里。
消失不见。人命、是如此脆弱。首都这场权利的斗争,不知晓到底要死多少人。
伸手,拢了拢身上大衣,裹紧自己,迎着深冬的寒风跨步离开医院温暖的大厅。
寒风刺骨。瑟瑟发抖,冻得她不自觉咬紧唇瓣。
凉飕飕的寒风吹乱了她的发丝,脚上细跟高跟鞋踩在水泥路上嗒嗒作响。
忽而、响声停止,女子顿住脚步。
只因肩头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顿住了脚步,紧接着,漫入鼻间的是熟悉的尼古丁味道。
抬眸,正对睨着她的男人,四目相对。
没有任何火花,即便是有火花,也被这寒凉的空气给浇灭了。
她诧异彭宇为何会出现在医院,也更诧异她们之间为何会遇见。
医院,如此小?
“天凉,多穿点,”说着,落在她肩头的手臂紧了紧。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陆槿言回了神。
退开身子,离他两步远,仰头凝视着眼前男人,冷冷淡淡的目光堪比这夜间侵入骨髓的寒风。
彭宇眸光在暗夜中暗了暗,望着陆槿言堤防的目光心下沉了沉。
抬手,将宽厚的掌心插进兜里,隐去自己那一丝丝情绪。“避如蛇蝎?”他冷声询问,尾音轻扬。
“最基本的而已,”陆槿言开口答,话语轻轻、随风而散。
暗夜中,她听见了男人一声轻嘲的消息,淡淡的,无任何情绪。
基本而已?
“我是否应该患个健忘症才行?”“或者时刻告诉自己,你我之间的那些前程过往耳鬓厮磨不过都是一场梦境,此时摆在眼前的家族斗争才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连着两声询问都没得到陆槿言的回答,回应他的不过是这一阵阵的过堂风,以及医院来来来往往的车辆。
她想,辛亏天色昏暗。
否则,世人瞧见会如何想?此时的他们应该要立场分明才是,若是被有心之人看见了,岂不完哉?
“在其位谋其职,身处何种地位就该做何种地位的事情,彭宇、你我之间的感情在大是大非面前,经得起燥縢?”
家族利益当前,说情情爱爱不过是在打自己的脸而已。
“本已做完抉择成定局的事情,你我之间何苦在浩瀚的海洋中苦苦挣扎只为一己私利?”
在政治斗争中谈感情,都是不想活命的人。
他身后千千万万人,难道会容许他因为感情而放弃权利?
我用身家性命苦苦追随你,是让你去谈情说爱的?
陆槿言在这个城市住了这么多年,从未觉得有哪一年的冬天是像今年这般寒冷的,天气预报天天播报雨雪来袭,可没有,这大雪,要下不下。
阴沉寒凉的天气让人格外烦躁。
每日的寒风都在凛冽的刮着,夜间起,白日停。
如此周而复始进行了近乎一个星期。二人视线在寒凉的空气中碰撞,没有任何火花产生。
见到彭宇,高亦安的那句话更是在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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