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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蔡嘉年的猜测（第1页）

登州府衙后面与之相邻的一处宅院，是供知府老爷全家居住的。这宅院跟前面办公的府衙都是朝廷的公产。虽说登州历代知府都进行过扩大修葺，最终形成占地约二十余亩的规模。其中有假山、池塘、回廊等亭台楼阁应有尽有。其中甚至还有一处小瀑布。这宅院的园林景观不仅融合了苏杭的娟秀，也有北方特色的大气恢弘。

自蔡宁知府到任之后又着人在细节处修缮。完工后在这里宴请同僚，结果得了个‘小蓬莱’的称号。于是蔡宁就将此处改为蓬莱居。

蓬莱居中第三进院西南处的别居是蔡嘉年日常读书的地方，经过草书‘小洞天’的紫檀木门牌，迎面便是一方水榭。走过二尺宽的水上回廊就来到一座悬挂‘养心斋’匾额的两层木楼前。

二楼向阳处，蔡嘉年和一个干瘦矮小的中年人正盘坐蒲团之上，手谈围棋。

蔡嘉年身后两名年轻貌美的丫鬟一个打扇，一个调香，正小心的伺候着。

这干瘦的矮子的心思好像不在围棋上面，眼光不时偷瞧这两名丫鬟。手中棋子每每落下多多少少都会出现错漏。

“斋藤先生，若无兴致这棋不弈也罢。”蔡嘉年把手中棋子随意抛落在棋盘上不悦的说道。

“大人恕罪，在下实在忧心耽搁的生意，扰了大人兴致，万分抱歉。”这个叫斋藤的中年人双手扶膝弯腰低头说道。

“斋藤先生身为倭国平氏贸易外使，德行好似差了些。你若喜欢我的婢女大可开口求我便是。这样偷瞧可有失你倭国官员身份。”蔡嘉年斜斜靠着身后丫鬟的肩膀冷着脸说道。

“大人见谅，小人见大人的婢女犹如天上仙女-木花开耶姬。大人，小人离家已有一年余，见此婢女就如见家乡樱花一般，失礼之处请大人见谅。”斋藤说着又鞠一躬。

蔡嘉年听了他的说辞，越发的厌恶。喜欢美色，还拿诸多借口搪塞，可见其人品属实不堪。若不是此人跟他家有贸易往来，他早就让人拖出去打死了。不过，他并没有把心中的情绪表现到脸上，只是淡淡的说:“斋藤先生是喜欢我这个打扇的？还是调香的？或是两个都喜欢？”

"两个"斋藤下意识接口说道，可他马上就意识过来改口说道：“在下是说，大人这两个婢女都美貌异常，小人还是喜欢调香的。”

斋藤这人不愧是在日本官场上混的，具有一定的观察跟分析能力。这蔡嘉年跟打扇的婢女举止亲密，可见关系非常。虽说大宋可以赠送买卖人口，可若真夺人所爱，他免不了要花大价钱来抚慰面前这位蔡公子。

其实蔡嘉年很是反感面前这个斋藤的日本人。这个斋藤是他家商船掌柜从日本带回来的。据说在贸易的港口有不小的权势，若不是这斋藤多次刁难，商船掌柜的也不会妥协，带他回大宋。

现如今大宋跟日本现在没有开通正式的邦交往来。就是大宋皇帝也只能通过商人来跟日本传信。虽说大宋自称天朝上国，高人一等。可高人也要吃饭不是？要不是跟日本贸易利润丰厚，蔡嘉年才懒得理这个身高不到一米三的丑八怪。

自上次蔡嘉年从陈子御手中拿了五万两银票后，今日一早他竟收到陈子御给他的请帖。其中言道：仰慕他蔡嘉年的才学，特地在观海楼设宴，请他晚上务必赏光。自上次见过陈子御之后，他派人出去打探过。下人回报说着陈子御一伙人是商人，来登州做生意。可说到具体是什么生意的时候都说不出来。

他猜测这个叫陈子御的人，既然是商人可之前又不怕得罪自己，去跟苍松结交。说明这人肯定是做海上的买卖，若是做路上生意得罪他，那是绝对会出不了登州府的。只有走海路才会不屑搭理自己。

而这人出手极为阔绰，随便就拿出五万两银票。换做别的商人早就惊掉下巴了。也只有他做过海贸生意的蔡家，才清楚里面行当的利润。那利润何止百倍?一匹二两银子的蓖麻粗布，运到南洋就能换到五牛车的香料。这五牛车的香料再运回大宋，就值五百两。

而且这银票不是其他各省的钱引，是川蜀地区发行的不贬值的银票。就这五万两的银票，随便找个蜀地来登州贩蜀锦或朱砂水银的蜀商，都会溢价换取。这五万两银票能换五万零五百的银子。要知道蜀道艰难，商人只会运输货物，绝不会运输沉重的银子跟铜钱，要知道运这两样东西是不会有利润的。

举个例子，在登州运银子到五百里之外人工、车马等是千两银子二两的成本。若从蜀地往外运输银子，则是这十倍乃至数十倍的成本，无他，路太难走。运货有的赚，运银子绝对巨亏。因为银子不会溢价。蜀地一两银子跟别处的购买力是一样的。

既然他蔡嘉年猜到陈子御的身份，那么他结交平海军的苍家就不意外了。如今这陈子御给自己下帖子请客，说不准其核心意思就是商业上面的。想到此处，蔡嘉年就有意带这斋藤去赴宴。

要知道如今海上贸易就那么几条线路。北上的线路就是辽国、朝鲜；向东只有倭国；南下则是交趾、南洋。至于再远处他蔡嘉年就不知道了。此去南洋诸国都已是五千余里，若去万里之外，蔡嘉年想不到有什么商品能抵得上这么远路途的利润。要知道，去南洋一个来回最少也要一年左右，再远就会亏本了。而且还有无数的风险，在不熟悉的海路上，随便一个暗流，一个风浪就会船沉人丧，血本无归。

“这好办，既然斋藤先生喜欢，那么我可以把银珠送给你。不过，我的商船在贵国港口，可要依赖斋藤先生多费心了。”

“嗦嘎，好说，好说。”斋藤听了蔡嘉年的话，兴奋的搓着双手，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好似他现在就想扑倒这调香的银珠。

斋藤得了蔡嘉年的首肯，目光更是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银珠。恶狼一般的目光死死盯住银珠跪坐在地上鼓起的浑圆部位。

蔡嘉年犹豫了片刻说道：“斋藤先生，今晚有人请我赴宴。我想带先生一起。不过在席间还请先生多多主意礼节。”

“哈依，多谢大人提携栽培，斋藤信源定然不会辜负大人心意。”斋藤信源俯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