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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学军咬了一口猪肝，好脾气的解释闲聊，他实在是太寂寞了。&ldo;哪能呢，就拘留了十五天。&rdo;&ldo;赵学军，我妈说你身上有三个大窟窿，喝水的时候要拿盆子接着，不然会漏。&rdo;赵学军只好扶着窗台站起来，脱去上衣给他们看自己的蜈蚣疤痕，他们看完，很是敬佩。敬佩个屁啊！赵学军十分郁闷。将猪肝掰成小块后，赵学军将窗纱打开一个角，把猪肝挨个送出去，给他们分了。看他们吃的香，赵学军觉得，自己也吃得香了。孩子们问的问题实在有趣，什么你每天打几针，手术室什么样子，你昏迷了吗？你哭了吗？昏迷是个什么滋味等等之类，为了使自己不寂寞，赵学军认真的回答问题，为了留住人群，他又发了一圈果丹皮。&ldo;赵学军，你每天都吃啥？&rdo;&ldo;吃饭啊！&rdo;&ldo;你妈给你吃麦乳精吗？&rdo;&ldo;给。&rdo;&ldo;给多少？我看，最少一天得五勺。你可流了一脸盆的血呢，恩！得补补！&rdo;&ldo;一脸盆？你当杀猪卖猪血呢！麦乳精我随便吃。&rdo;成片儿的口水滴答到地上的声响，赵学军觉得欺负小孩挺好玩的。他把自己的零嘴举起来，炫耀了一遍。那一刹，他清晰的听到了他们的心之声音。要是我也出车祸就好了！&ldo;赵学军，你什么时候去学校啊？&rdo;一声怯怯的声音，从那边传来。赵学军抬眼看去，差点没认出来。那不是彭娟吗？这小丫头，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小毛衣，头上的辫子，一条扎着，一条散着。她裤子短的可以做七分裤。没穿袜子，脏兮兮的脚面套在脏兮兮的球鞋里，脚踝上的黑潮，一圈，一圈的。&ldo;赵学军，你别理她，彭娟的爸爸妈妈离婚了！&rdo;有人大声提醒着，彭娟听了，止住脚步，表情很是黯然。这个年代，离婚是绝对不好的事情，很少见。赵学军想了下，抓了一把大大的杂拌奶糖送了出去：&ldo;彭娟，吃糖吗？都给你！&rdo;彭娟呆了，有些迟疑的接过去，迅速放进口袋。赵学军不知道该怎么说，同情吧，没这个权利。怜悯吧？她自己的父母都不懂得怜悯自己的孩子。以前的彭娟虽然虚荣刻薄，可好歹那也是个充满阳光的小女孩。赵学军记得一篇彭娟写的有关于理想的作文。彭娟想去做一名解放军战士的。看现在的样子，这丫头，怕是这辈子的心气儿都泄掉了。小孩们互相看看，大喊了一句：&ldo;哦！哦！赵学军跟彭娟好喽！赵学军跟彭娟好喽！&rdo;&ldo;都给老子滚！赵学军，你干啥呢？！&rdo;从外面回来看到弟弟被奚落的赵学文，一声大喝，惊跑孩子无数。赵学军讪讪的吐下舌头，撒娇到：&ldo;哥，我好闷。想出去！&rdo;赵学文瞪了一眼舍不得走的小孩，眼神里明显带了威胁，那孩子打了个冷战，用手指抿着墙缝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回到家里，赵学文脱了鞋子坐在床上对赵学军说：&ldo;再忍几天，你好了以后，哥带你钓鱼去。&rdo;他说完，便些气闷的猛的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顶孤单单的灯泡。赵学军能感觉到大哥不高兴。他没问，反正一会儿他会忍不住的都说出来的。沉默的时间出乎意料的昂长，赵学军站起来，扶着胸口，就着床边攀着大立柜顶的木头沿子，把上面的上海点心盒子取下来给哥哥。看着弟弟吃力的样子，赵学文赶紧坐起来接过盒子，打开，低头看了下就推到一边：&ldo;哥不吃，这是给你的。&rdo;哎呀？竟然一点都不兴奋。竟然没什么胃口吃？这一次赵学军可真正的担心了，他取出一个大糖圈塞进哥哥的手里，赵学文一副特没滋味的表情，勉强咬了两口后说：&ldo;你猜猜我去哪里了？&rdo;赵学文想了一下，觉得丢人，可是又实在想发泄。他逼着弟弟发了一个毒誓以后，便开始唠唠叨叨，像个愤青一样的说了起来。今天一大早，赵学文去军区看顾霞了，因为弟弟生病的关系，最近他一直没有去看那位梦中的女郎。说实话，赵学文挺想她的。不懂爱情的赵学文，早就把顾霞纳入自己的私人物品范畴。他很执着的认为，顾霞那就是应该属于他的。为了顾霞，他不得不屈尊跟军区的那帮死孩崽子玩，经过王希的介绍，他渐渐跟顾霞熟悉起来。军区的子弟，跟政府子弟并不玩耍，甚至界限分明。这两帮人有时候是互相看不起的，大一圈的孩子，偶而还会打群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