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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哎，看来这次咱们有的等了哦！”一对老夫妇相互搀扶着走了过来，口气满是无奈，脸上却感慨万千。“老头子，没事，明天再来吧！”老妇人安慰着自家夫君，“每次上官世家来人，都如此的兴师动众，习惯了。”听着那对老夫妇远去的交谈声，见到有不少的马车都悄然离开，沐秋若有所思的看向前方，“上官家呀，看来今天是来着了！”沐秋似笑非笑的看着幻灵。道济！很奇怪的名字，沐秋站在道观门口，看着山门上刻铸的那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仔细凝视着。“写这两个字的人，必定猖狂的很。”沐秋轻笑了一声，然后迈步走了进去。这所道观面积不大，规模只能算是中等，没有什么巍峨耸立的建筑，除了一间大殿外，其他都是循规蹈矩的平房。房子是清一色的青砖灰瓦，反倒是衬出了一股淳朴气息。“小姐！你看！”正四处打量着，幻灵忽然出声提醒道。沐秋转头望去，正看到妆容简单、衣着朴素的上官大夫人从后院款款走来，她的身旁还跟着一位年长道士。上官大夫人一脸愁容，不住的哀求的看着身旁的道士，嘴里说着什么，可得到的回应却是道士的连连摇头。“过去看看！”沐秋直接去了大殿，跨进门槛，看着里面供奉着一尊元始天尊的神像，只抬头看了一眼，到是没什么敬畏的感觉。前殿，上官大夫人正行礼叩拜，而那道士则站在一旁，手持拂尘，嘴里念念有意。上官大夫人从侍女手里接过签筒，摇摇晃晃筛着，只听到啪嗒一声响，有一支签掉了出来。上官大夫人亲自捡起签，走到一旁解签处，双手将签递给了一位长着花白胡须的老者。沐秋瞧着感觉有些意思，那老者好像已经年过半百，花白胡须洋洋洒洒，脸上皱纹密布，一双眼睛始终眯缝着，沐秋老是怀疑这个老头子到底能不能看清签上那细小的文字！因为距离有些远，那老道士声音也小，听不清两人到底在交谈着什么。只见老道士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目送着上官大夫人离开。只是沐秋刚目送上官大夫人离开，回神之际，恰好察觉对面那个老道士正笑眯眯的对着自己笑。沐秋被对方看得心里发毛，拽着幻灵就要离开。“姑娘还未曾摇签！”老道士将签筒朝沐秋的方向拿了拿。沐秋收回脚步，转身来到了老道士面前，“没兴趣。”沐秋并不接手签筒，只是随意打量着这一寸地方。“贫道见姑娘印堂发黑，恐怕近日会有恶事缠身……”老道士放下签筒，捋着下巴上那花白的胡须，振振有词的忽悠着沐秋。沐秋扭头往门外瞅了瞅，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老道士，“我看老头你年老体迈，恐怕将不久于人世。”沐秋冷声回了一句。面对沐秋的不敬话语，老道士不喜不怒，只仍旧眯着眼睛对视着沐秋，“姑娘来此，既不烧香拜神，又不解签避祸，若是游玩，必定不会来的如此之早，恐怕，是来找人的吧。”老道士一语中的，直接戳穿了沐秋的真实意图。沐秋耸耸肩，看向老道士的目光多少带了些思索和警惕的意味，她总感觉有些怪，可是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头。“蒙准了，有赏！”沐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碎银，丢尽了老道士一旁的功德箱里面。“前路坎坷，不过看施主的样子，必定能化险为夷。”老道士从一旁的木架上拿了一块护身符递给了沐秋，“送给姑娘，图个平安、吉利。”沐秋接过来，翻看了一遭，对着老道士点点头，“谢了！我收下了。”直到沐秋离开以后，才有另外一名道士从里侧走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跟着上官大夫人的那位道长，也就是这处道观的观主。道长来到老道士跟前，刚要说话，却看到对方已然全然睁开了眼睛，道长见此，更是毕恭毕敬，胆战心惊的开了口，“师叔祖，为何如此高看那位公子？”眼里带着不解以及深深的疑惑，师叔祖看不上世家贵妇，却对一个羸弱小公子上心，怎么回事呢？道长偷偷观察老者神情，更是迷茫了，他好像从未看懂过眼前这个人。老道士睁着眼睛看向沐秋离去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身子往后一靠，又重新变成了之前的迷迷糊糊的样子，这是说出来的话让人震惊。“俗世太多，反而影响修行，下个月起，闭观吧！”这位观主还没有从刚才的迷茫中回过神来，就被自家老祖丢过来的一个重磅炸弹给炸晕过去。闭观？百年也轮不上一次的悲催事儿竟然让自己给碰上了？虽然他是观主，可是在这上面，他没有一丁点儿的发言权。“躲着她一些，这人，不是你能招惹的！”看着老道士风仙道骨的背影，听着最后这句警告的话，观主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不去理会自己徒孙愁眉苦脸的样子，老道士念念有词的回了自己的屋子——没想到，还是让自己给遇到了，那老秃驴口真臭，哎，只能说造化弄人喽！说出来的话，带着一丝无可奈何，可是那张褶皱的脸上却不见一丁半点的愁容，那原本眯起的眼睛重新张开，哪里见半点儿的浑浊，有的只是清明，有的是拭目以待的期盼。活脱脱一个趁火打劫的欠揍神情。走了半截路，沐秋骤然停了下来，她猛然转身，咬牙切齿的看向已经远去的大殿，脸上浮现着一丝懊恼，“怪不得，怪不得觉得不对头！这臭老道，必定和那老秃驴是一伙的！”沐秋心里咒骂着。沐秋终于发现问题出在哪里了，这个牛鼻子老道给她的感觉，和那老秃驴给她的感觉，如出一辙，虽然前者故意掩盖了自己的气息。“可是，大师怎么知道小姐会来此？”幻灵话一说出，就哑然失笑起来，都不是俗人，自然拥有超乎寻常的能力。“这群老不死的，就只会等着看猴耍戏！什么超脱世俗，全是狗屁！”沐秋忍不住口出脏话，“越活越回去的老不死的！”“额，小姐。”幻灵嘴角直抽抽着，“尊老，要尊老！”幻灵舒缓着沐秋的气息。“一群为老不尊的东西！”沐秋衰朽走开，她的好心情，全被糟蹋光了。幻灵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赶紧跟了上去，她家小姐很久没有这么，恩，怎么说呢？这么率性了！上官大夫人神情恍惚的回了住处，进了屋子，屏退了所有人，慢慢走近了正在床边安静坐着的上官芯儿。上官芯儿神色呆滞，听话的好像一个布娃娃，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手把玩着自己的发梢。——凡是讲究个因果循环，生死轮回。善恶终有报，心怀恶念，终会将自食恶果。若是这样，夫人还要执意如此么？就算那将会赔上你的所有？上官大夫人突然收住步子，止步不前，脸色苍白，浑身抖个不停，神色恍惚，似乎是陷入了什么梦境里。到底是谁在说话？为什么这么熟悉？好像是对自己说的，可是为什么声音又那么遥远？——是，就算有一线希望，我也不会放弃！哪怕抛弃所有！——只为了那一线虚无缥缈的希望，夫人执念太深。——请道长成全，请道长成全，一切苦果，我自愿承受！脑海中浮现了一幕幕久远的画面，好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一名信女在神像前苦苦求了整整一个月，终于求得了自己所要的东西。“嘻嘻，娘，快来看，这是蝴蝶哦，姐姐最喜欢蝴蝶的。”上官芯儿忽然傻呵呵的看向上官大夫人，献宝似的捧着手里的一只毛毛虫，那虫子早已经被捂死，腹部被压破，里面有恶习的液体流出来。上官大夫人一巴掌将上官芯儿手上的恶心东西给扔了出去，“那不是蝴蝶！”大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