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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等人早被刘皇后这架势吓了一大跳，耳听得刘皇后这话，又见刘皇后真有要出宫的模样，赶紧跪下道：“皇后恕罪，臣等冒犯了。内府既无钱物，臣等如何敢为难皇后。”说完，宰相便领着属官急急退走。刘皇后眼见人走远了，便扔掉手中银盆，拨了拨额前散乱的头发，冷哼道：“这些人真是越来越放肆，竟敢打起内府的主意来了！若不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真要叫你们好看！”说完，刘皇后想了想，转头吩咐人去清点内府财物。唐焕听闻后宫之事，也没有多言，只命人催促蜀中，尽快点送钱物入洛，好分派各军，与各地受灾处赈济。好不容易议完一程事，唐焕趁隙用膳，忽闻侍宦禀道：“韩淑妃求见。”唐焕有些意外，有好些时日，他都没有见到韩氏了。自太后“病急”后，韩淑妃就一直深居宫中，说是为太后祈福。今日突然前来，唐焕肯定她是有什么话要说。“传。”唐焕虽然不太想听她说话，但想着马上就要出征了。他打算带皇后同行，所以宫中的事，只怕还要嘱咐韩淑妃两句。韩淑妃进殿朝唐焕行过礼，便道：“妾听闻陛下意欲亲征？”唐焕点头，“没错，我打算带皇后同行，所以这宫中之事，还需由你看顾一二。至于太后那里，维持往日不变，吃穿用物要服侍好。只是太后仍需静养，轻易不要开宫禁。”韩淑妃看向唐焕，“亲征之事，非同小可，眼下四处兵乱，陛下当真要离开洛阳，轻易去冒险？依妾之意，陛下还当坐镇洛阳，不要轻易出京地好。”唐焕听着韩淑妃这劝诫的口气，便有些不耐，“一个妇人，知道些什么？国政大事，无需你多嘴！若无事，便退下吧。”韩淑妃默然看了唐焕一阵，随即一叹拜下道：“妾既然劝不动陛下，还请陛下应承，准妾同行！”闻言，唐焕有些意外地看着韩淑妃。这还是韩氏：申王的打算青葵离开时，正与回来的单四打了个照面。单四向青葵行过礼，心中有些好奇，青葵为什么突然到来？“四郎。”傅皎见青葵离开后，单四仍在发怔，不由上前挽住单四朝内走去，与身后随侍拉开了些距离，傅皎轻声道：“能否想法子，不随陛下出征？”单四奇怪地看了一眼傅皎，“为何？我如今是陛下亲随侍卫，陛下出征，我如何能不随着去？”傅皎咬了咬唇，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能道：“我也不知为何，今日寿昌公主过来，便是为了此事。还有，我这两日也心神不宁的。四郎，就当是为了我，不要随陛下前去了，好吗？”看着傅皎乞求的神色，单四终是点点头，“好，我想想办法。”见单四松口，傅皎轻松了一口气。她相信，青葵不会害她的。她眼下，唯一的依靠便是单四，她真的不愿他出事。申王妃过世后，便一直在府中守孝的申王突然接到陛下令旨，大吃了一惊。再听闻晋王反叛，陛下欲亲征的消息，更是心慌。“晋王居然谋反了？”申王仍是一脸不可置信。一旁的亲随道：“千真万确，陛下已经在着手亲征之事，怎么会有假？陛下要大王随行，不过是因为之前的事，对大王不放心而已。大王一路只需小心应对，应当无碍。”申王在屋中徘徊起来，“太后被拘禁多日，也不知情形如何了。”“大王可以放心。”亲随劝慰道：“太后到底是陛下生母，陛下纵然再恨太后，但到底孝字压头，绝不敢苛待太后。眼下，大王顾好自己更重要。”申王连连叹息，“晋王杀伐多年，带兵如神，此次陛下亲征，未必讨得了好。我此次跟着前去，后果如何，实在难料。”那亲随想了想，近前悄声道：“正因如此，大王才更该为自己留条后路。”申王看向那亲随，“什么后路？”那亲随答道：“大王可事先安排好接应之人，万一事情有变，便可提前离开。大王也是武皇嗣脉，即使将来晋王真的占据上风，大王也可凭身份一呼百应，何愁不能重立山头？”申王眼眸微动。那亲随再劝道：“成国已经乱了，大王不必再想着愚忠之事。晋王为成国立功多年，今朝才反，已经算是仁厚。何况陛下对大王压制多年，大王也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了。”申王点点头，“你说地没错，我若再死忠于陛下，只怕是无命回的。”那亲随连忙道：“还请大王出令，小人立即着人去安排。”刘皇命人清点了内府财物，又命人将易于携带的银钱与珍玩打包，准备一起带上。正巧唐焕过来，瞧见这情状，不由问道：“宰相前来讨钱，为何不给？”刘皇后一脸委屈道：“妾这么做，还不是为陛下打算。陛下自己想想，眼下身边还有几个可信之人？内府这些钱物可是妾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攒下的，万一宰相统统拿去，结果事情没办成，陛下又当如何？”唐焕默了默，“那为何现在又要清点打包？”刘皇后道：“这也是为了陛下啊。若继续留在宫中，只怕一旦有事，会有人趁乱盗取。既然妾随陛下出行，自然是带在身边最为安全。万一途中真的有所需要，也可方便拿取。”唐焕点点头，“还是娇娘想地周到。”秦绍府邸，侍婢南鹊正与穆氏说起宰相问刘皇后要钱物，结果刘皇后拒绝的事情。闻言，穆氏讥讽道：“眼下成国已是危亡之态，刘氏还贪那几个身外之财，当真是要钱不要命。”南鹊道：“如今这件事早在洛阳传地沸沸扬扬，大家私下里都在说，皇后这些年敛了不少钱物，如今国家有事，她却死守着那些财物不肯散出来。只怕，迟早要自作自受。”“自作自受？”穆氏不以为意，“天不收拾，自有人收拾。”南鹊微笑着回答，“夫人说地是。此次皇后与申王同随陛下出征，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咱们的人再‘点拨’一番，只怕两人必会联在一处。到时，不但性命难保，还将身败名裂，也算不负夫人为六皇子的报仇之心了。”穆氏一叹，刚想说什么，门外传来行礼声，“郎主。”穆氏与南鹊相互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这个时候，秦绍不是应该还在战场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