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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还在下,过了正午的时间,雾气又开始转浓了,旁边迷迷茫茫的一片,不仔细看什么都看不清楚。他们顺着地图往前走,感觉越走越不对劲,树林边的阴森可怕,就好像昆仑的死亡谷一样,地上的积雪太厚了,走起来非常消耗体力,好几次都被陷进去,最主要的是身边有很多奇怪的树木。树干非常非常细,但是看起来很坚硬,上面全是刺,树枝已经秃了,温白羽从来没见过,不知道这是什么。树枝上的刺密密麻麻的,他们一路往里走,万俟景侯帮温白羽拨开树枝,被那种奇怪的刺扎了两下。万俟景侯的伤口愈合的很快,但是扎了之后竟然起了肿包,一个小黑点,外面有点红,肿起来一块,看起来有点像蚊子包,但是比蚊子包可怕。众人一边往前走,一边把消肿的药拿出来涂在被扎的伤口上,肿包上的感觉和毒蚊子包一样,又痒又疼,不抓就觉得痒,抓了又觉得生疼生疼,只要一抓长得就大,抹了消肿的药似乎管一些用,一直忍着痒也能消肿。两点之后雾气变得很大,非常浓,弥漫在四周,众人开始手拉手往前走,白雪加上白雾,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他们走了整整半天,从中午弃车开始,现在已经天黑了,一路上除了有带刺的树木,其他什么也没有发生,非常的安静,只是走起来分外艰难。地上全都是树枝,大家想要找露营的地方都不好找,难得有个开阔的地方,开阔的地方也堆满了树枝。众人开始把地上的树枝捡起来,扔在一起,一会儿好取暖用,把地上弄得开阔一些,然后准备扎帐篷。雪一直在下,下了整整一天了,众人合力开始扎帐篷,等扎好了之后,就看到帐篷上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看起来就像穿了一件大衣一样。温白羽把火堆升起来,伸着手在旁边烤火,感觉冷的不行,要打摆子一样,明明和攒的很厚很厚了,但是还是感觉特别冷,而且从里到外的透着冷。众人扎了帐篷,一共三个帐篷,围在一起扎的,万俟景侯掸了掸身上的雪,然后快步走过来,就看见温白羽缩在一起,靠在火堆边的行李包上,似乎在休息,闭着眼睛,身上落了好多雪,跟一个雪人似的。万俟景侯走过去,给温白羽掸了掸身上的雪,刚要说话,突然摸到了温白羽的额头,烫的吓人,比万俟景侯的体温高好多。&ldo;白羽?&rdo;万俟景侯推了一把温白羽,温白羽朦胧的睁开眼睛,说:&ldo;嗯?你怎么……怎么老转?&rdo;万俟景侯看见他迷糊的样子,脸上一片通红,估计烧的都糊涂了,立刻将人抱起来,冲进了帐篷里。其他人见万俟景侯突然抱着温白羽冲进帐篷,赶紧过来瞧个究竟。温白羽的脸色通红,嘴唇都烧得要滴血一样,但是身体还打着冷颤,不断的抖着。万俟景侯把他塞进睡袋里,上面又压了毯子,温白羽嘴里迷迷糊糊的说着:&ldo;真冷……真冷……&rdo;万俟景侯去拿了退烧药,让温白羽吃下去,温白羽根本没意识,不张嘴喝水,好不容易有点意识喝了水,吃下去了退烧药,但是没有一会儿,突然就吐了。万俟景侯以为他没吃晚饭,所以吃退烧药有点受不了,就让他吃了晚饭,但是温白羽晚饭也吃不下,稍微咬了一口面包,立刻又吐了,把东西都吐干净了,但是还在吐,吐得都是胃里的酸水,又酸又苦的,吃了药之后也还是吐。温白羽的脸色瞬间就从烧红变成了惨白,白的有些可怜,万俟景侯搂着他,温白羽蜷缩在他怀里,轻声说:&ldo;胃好疼……肚子也疼……&rdo;万俟景侯急的满身是汗,但是毫无办法,温白羽因为发高烧,吃了就吐,也不知道药能不能发挥作用。众人都是忙得团团转,急的不得了,这深山老林的,如果想要出去,最少也还有一天半的时间,不知道温白羽禁不禁得住。临近午夜的时候,温白羽终于不折腾了,脸色有点好转,很快睡着了。万俟景侯轻轻抚摸着温白羽的脸颊,温白羽脸上非常憔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蜷缩在自己怀里,还伸手抓着他的衣服。万俟景侯本以为温白羽要退烧了,十二点给他试了一次体温,体温已经下了三十八度,属于低烧范围了,没有刚才那么可怕。但是到两点左右的时候,万俟景侯还以为能休息一会儿,结果温白羽突然开始梦呓,在他怀里不断的挣扎,嘴里发出&ldo;嗬‐‐嗬‐‐&rdo;的喘息声,好像呼吸特别困难。万俟景侯一摸他的额头,竟然又开始烫手了,试了体温又到了三十九度以上。温白羽烧的眼睛都红了,一直在流生理泪,他现在本身身体就差,又开始反复的发烧。万俟景侯沉吟着,看着温白羽脸色苍白的样子,心里有些矛盾,到底要不要继续上山,他们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越往上走才越困难,现在根本是冰山一角,而温白羽这个样子,他还怀着孕,如果一直反复高烧,退烧药也吃不下去,必须要去医院。万俟景侯深深的看着温白羽,上山还是下山,都要失去什么东西……温白羽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一直在给自己擦汗,他的手很温暖,带着一股炙热的气息,不过后来那张大手就不见了,让温白羽有些着急,呼吸开始困难,他胡乱的喊了几声,但是也没有人答应他。温白羽突然听到了混乱的声音,他眼皮很重,头脑里一片眩晕,总感觉自己在转,全身酸疼,脖子肩膀疼得要命,想要落枕了,但是比落枕更酸疼。温白羽听见了混乱的声音,非常嘈杂,有人在喊,但是听不清楚在喊什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或者耳鸣,耳朵里还有&ldo;嗡嗡嗡‐‐&rdo;的声音,就好像在熟睡中突然醒来,然后听到耳边有蚊子正在飞来飞去一样。但是并不是一只蚊子,那声音像是一群蚊子,而且是一大群……温白羽费尽全力的睁开眼睛,自己在睡袋里,周围没有人,营地灯还在那里,光线有些昏黄。温白羽从帐篷往外看,眼睛上感觉镀着一层水雾,几乎看不清楚,伸手揉了好几下,这才看清楚了一点。帐篷外面包着一层雪,温白羽看不清楚外面在干什么,但是帐篷里一个人也没有,外面嘈杂的声音消失了,但是那种&ldo;嗡嗡嗡‐‐&rdo;的声音还存在着。温白羽听了一会儿,以为是幻觉,但是后来觉得不对劲,艰难的从睡袋里爬出来,一爬出来就觉得冷得要命,身体还在打晃,他要站起来,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就在这个时候,&ldo;嗡嗡嗡‐‐&rdo;的声音突然增大了,好像在正围绕着帐篷旋转,温白羽看到外面有一片黑影,好像是一条黑线,以不规则的状态,围着帐篷来回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温白羽本身就晕,看着那东西,更觉得眩晕了,就在这个时候,帐篷突然发出&ldo;唰!&rdo;的一声,温白羽看见一个黑影冲了进来,一霎那见,那个黑影扑过来,将温白羽一下扑倒在地上,然后同时将营地灯一下踢碎,大喊着:&ldo;温白羽,抱头!&rdo;温白羽模模糊糊的听到是秦老板的声音,但是他现在耳朵也耳鸣,听不太清楚。温白羽反应有些迟钝,不过还是伸手抱住头,帐篷里的营地灯碎了,一下就黑暗下来,什么都看不见了,随即是&ldo;轰隆‐‐&rdo;一声响,秦老板竟然一下踢到了帐篷的支架,支架从土和雪里一下拔了出来,然后被大风一吹,&ldo;嘭&rdo;一下,帐篷就从头顶落了下来。帐篷虽然不是太重,但是也不算轻,尤其他们是大帐篷,帐篷落下来,&ldo;呼‐‐&rdo;一声将两个人全都盖在下面,温白羽感觉后脑&ldo;咚&rdo;的一声,眼前金星乱转,一下就失去了意识。温白羽听到&ldo;噌‐‐噌‐‐噌‐‐&rdo;的声音,感觉自己在地上滑动着,但是并不是自己滑动,而是被什么东西拽着滑动。温白羽迷茫的睁开眼睛,天际一片黑暗,但是已经是那种即将黎明的黑暗了,雪从天上泄露下来,掉在自己脸上,因为还在发烧,体温很高,一下就软化了,变成了雪,流进脖子里。温白羽冷的&ldo;嗬‐‐&rdo;了一声,拽着他的人发现他醒了,顿时有些兴奋,说:&ldo;温白羽?&rdo;温白羽好像听到了秦老板的声音,睁着眼睛去看,但是被大雪眯了眼睛。秦老板赶紧停下来,跑过去看他,说:&ldo;温白羽?温白羽?&rdo;温白羽睁开眼睛,就看到秦老板蹲着看着自己,秦老板的脸上全是血,看起来有些吓人。温白羽愣了一下,脑子里突然有些片段,他好像迷迷糊糊的听见了嘈杂的声音,还有大喊的声音,然后是秦老板让自己抱头的声音,被什么东西砸了,再醒来就是这个样子。秦老板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说:&ldo;温白羽,你答应我一下啊,不是烧傻了吧?&rdo;温白羽艰难的坐起身来,秦老板赶紧扶他,左右就他们两个人,多一个人都没有,温白羽伸手揉了揉脑袋,睁大眼睛,说:&ldo;其他人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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