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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儿磕磕巴巴地说着,到底是才十岁出头的小丫头,那天的暗杀一事当真是给萍儿吓到了,萍儿丝毫没把严子墨的话听进去,哭腔越发地重。“可萍儿昨夜放的那盏莲灯才放了不到半岸,莲灯便沉下去了!萍儿以为,以为夫人您……回不来了!”说完之后,萍儿这丫头竟咧开嘴嚎啕大哭,一旁立着的黑虎被萍儿哭得头都大了,手下可没客气,一个脑瓜崩就弹在了小姑娘的额上。“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整日就知道和府里那些丫鬟们嚼舌根,夫人吉人天相,又有将军护着能出什么事!”唐诗还懵懵地被严子墨圈在怀里,看萍儿一会儿哭着说她回不来了,一会儿又抽着鼻子暗搓搓地瞄着她,唐诗心里的涟漪瞬间泛了一片,久久无法平息。这孩子……她还真是没白疼她,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跟她一点都不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自己主子呢,看来是把所有的感情都闷在心里了不说。真是……和把萍儿收进府里的某人一样别扭。死里逃生,唐诗也有些感性,正欲拉过小姑娘的手安抚几句,就见大门口还立了一老妇,瞧着竟是几日未见的恶婆婆。不过几日未见,恶婆婆却看着只有更老,脸上的一道道皱纹加深得厉害,愁眉不展。唐诗偏过了头默不作声地打量严子墨,想必严子墨的心情只会比她更复杂吧。那日严子墨眼里的挣扎痛苦刺痛了唐诗,马车旁恶婆婆一番话着实伤了严子墨的心,也让唐诗生出些怜悯的心思,但经历过生死,唐诗才有了看破世俗生死的淡然。可能不管是什么朝代,重男轻女都是不可避免的现象,对恶婆婆这种丈夫早亡只能依靠儿子的人来说,大概只有亲情血脉的联系才让她更有安全感吧。所以,恶婆婆才会张口闭口就是孙子孙子的。“相公……”身后那人的体温顺着薄薄的衣料传来,唐诗这才发觉她和严子墨的姿势有多么大胆,多么不像样子,旋即羞红了脸从严子墨怀里挣开,手上使了点劲儿,推了严子墨的手臂一下,朝着大门的方位努了努嘴。严子墨搭在唐诗腰上的手适时一松,转而握住唐诗纤细柔软的手,也不管唐诗是何想法便拉了她朝门口去。“儿子……给娘赔罪了,那日未料到贼人来扰,保护不周,让母亲受苦受惊了。”严子墨一板一眼地行了礼,眼神冷冰冰的,没有温度,可见那一日恶婆婆的一番胡言有多叫严子墨失望,脱粉脱得有多彻底。好在严子墨还是孝顺的,没有脱粉就回踩。“墨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啊?”恶婆婆见了严子墨竟是未语泪先流,细眯的眼里满是泪,“你哪里用得着给娘赔罪?!哪里用得着啊!”恶婆婆急得几小步走过去,又堪堪停在严子墨面前,一双苍老粗糙的手还未伸出去便又垂下了。“你没有对不住娘,都是娘,都是娘一直急着抱孙子,没顾忌墨儿的感受,墨儿你……”恶婆婆哭着道,一双满是懊悔的眼紧紧追着严子墨,一刻也不落。“儿媳说得对,娘这是一把年纪老糊涂了啊,墨儿你千万不要怪娘!娘又何尝不是挂念你的呢!”“你这几日没回来,娘吃不下也睡不好,眼前都是你小时候刚学会走路那前儿,爱动,每次摔倒了都会回头看着娘要娘抱你,怎么长大了咱娘俩还反倒是分心了呢!”恶婆婆一席话涕泗俱下,真情实感一具体现,严子墨也似是陷入到回忆里,眼神越发地迷离。唐诗与严子墨并肩而立,严子墨眼里的纠结与自责她又怎么会看不清楚?严子墨这般纠结,愁苦着脸,看着就不快乐。唐诗勾唇娇媚一笑,体贴地道:“娘您多虑了,相公最是孝顺贴心之人了,不在府里的这几日,相公其实心里也惦念着娘呢!”“媳妇说的,是真的吗?不是故意说了哄我这老婆子的?”恶婆婆哭肿了一双细细的眼,眼神流露出几分不信,可她又不敢从亲眼严子墨眼里看到对她半分的厌恶和不耐,便只好哽咽着向唐诗求证。一瞬间,唐诗的心被狠狠地扯了一下,疼得厉害。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这个愚昧还狭隘的年老妇人,凡事只要撕开了一个口子,便会有更大更可怖的口子在后面等着吞噬,而且这种缺口是难以缝补的,就像覆水难收。唐诗张了张嘴,脑海中思绪万千,最后还是扯出一个甜甜的笑:“儿媳本就是有一说一的性格,这娘您是知道的,再者儿媳又怎敢骗娘,相公你说是吧。”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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