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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刚到卯时,姜亦棠就被青粟从被窝中扒拉出来,她艰难地睁开眼,朝外间看去。
外间天际刚晓白,一缕光线乍然投下来,不过是蒙蒙亮,室内点了烛灯,青粟几个婢女早就醒来,替她穿衣洗漱。
等她做到青铜镜前,青粟还在不断念叨:
“去上书房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姑娘不能迟到。”
姜亦棠困得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听是听进去了这番话,但整个人都还有点含糊。
青粟无奈摇头,姑娘曾经在尚书府,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起身了,反倒是在太子府时,要惫懒上许多。
一刻钟后,青粟拉着姑娘风风火火地朝府外跑去,姜亦棠有再多的瞌睡现在也都消失了。
谢玉照在等她,孤身立在马车前。
卫笠和松翎都在跟前,但还是叫人觉得他很孤寂,姜亦棠不经意觑见一眼,立即彻底清醒过来。
一阵脚步声响起,小姑娘牵起谢玉照的手,四周冷清的气氛倏然被打破。
“谢玉照,我是不是来晚了?”
谢玉照拢了拢她跑得有点凌乱的发丝,温声:“不晚。”
没再耽搁,二人上了马车。
半个时辰后,皇宫前,姜亦棠跳下马车,朝四周看去,曲阳王府的马车也刚刚赶到。
荣凌一脸困倦地从马车上下来,她看见堂哥后,愤懑地想说点什么,但堂哥只是觑了眼过来,她倏然噤声。
敢怒不敢言。
姜亦棠浑身不自在,要不是因为她,荣凌现在应该还在府中睡觉。
谢玉照对二人道:
“在上书房时不得睡觉。”
两个小姑娘都困得恹恹的,谢玉照觉得他这句交代很有必要。
姜亦棠和荣凌都悻悻地点头,荣凌生无可恋地喊:
“棠棠,我们走了。”
姜亦棠赶紧和她一起离开,谢玉照在原处目送二人离开,才往前朝去。
远离了谢玉照视线,姜亦棠歉疚地向荣凌道:
“抱歉,郡主。”
荣凌蓦然清醒古来,她来上书房倒不是真的有什么不满,但睡不了好觉终归是不爽的,这点不爽在小姑娘道歉后,也烟消云散。
她恹恹地摇头:
“和你没关系。”
姜亦棠不解。
荣凌向她解释道:“我及笄有一年,母妃近来一直想替我说亲,是我求到堂哥那里,如今来了上书房,母妃便不好让我相看人家了。”
问题的确是解决了,但荣凌怎么也想不到堂哥有那么多办法,偏偏选择了这一种。
荣凌欲哭无泪,却也只能接受。
姜亦棠惊讶之余,也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惊讶是因为荣凌居然这个时候也被家中催着说亲,想起日后发生的事情,姜亦棠不禁感慨一声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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