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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燕迟彻底不搭理他了,把头一扭,精力耗尽,很快沉沉睡去。
季怀真一夜睡睡醒醒,上半夜时,醒来便摸一把燕迟的头,看他烧热退了没有,巧敏交代过他,若燕迟一直发烧不退,就得去汶阳城内请大夫过来。睡到下半夜,屋内冷到极点,又把季怀真给冻醒了,再一看燕迟也哆哆嗦嗦,季怀真就把能盖的东西都堆在二人身上,抱着燕迟睡。
如此折腾一夜,天亮时被刺眼的雪光照醒。
外头传来路小佳叫嚷的声音,吵得人心烦意乱,季怀真一身邪火,冲出去正准备骂人,却见白雪整装待发地站在院内,一手牵马,一手握剑,那剑尖直指路小佳面门。
“大人,这有狗挡着我,属下就不过去向大人您辞行了。”话虽是对季怀真说得,但白雪目不转睛,冷漠地盯着路小佳,手中的剑丝毫未动。
路小佳委屈道:“为何白姑娘就是不肯相信贫道的真心?一年前上京芳菲尽阁,贫道对姑娘一见倾心,汾州驿馆再见,对姑娘二见钟情!”
季怀真开口纠正:“什么一见倾心,是见色起意才对。”
这四个字原本季怀真不会用,但别人老这么骂他,听着听着就学会了。
路小佳一噎,又继续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这几日相处下来,我可有越界之处?可有拖后腿之处?可有背信弃义之处?便是汾州大牢,为了姑娘我也说闯就闯了,谁叫你效忠那倒霉又歹毒的陆大人!”
季怀真不爽道:“说谁呢你。不是你死乞白赖找那个姓燕……姓拓跋的,去救我?”
白雪冷哼一声:“你一见钟情的也不过是我的皮相罢了,那日在汾州大牢。你头一次见我不戴假发的样子,不也吓了一跳?”
“若只中意你皮相,又何苦眼巴巴跟来这里?”
路小佳气得头晕眼花,一眼看到窗台上放着的剪刀,抄起来,信誓旦旦:“我这就剃光头以正真心。你是光头,我陪你总成了吧。”
正作势要剪,手中剪刀却被白雪挑飞。路小佳喜出望外,雀跃一抬头,却发现白雪依然神色未改,只冷笑一声,突然道:“好,你说你一片真心,那我告诉你,本姑娘今年二十六,成过三次亲。”
“第一次成亲,嫁的是吏部侍郎贺大人,为妾,成亲当夜,这姓贺的被我亲手勒死在床上。”
“第二次成亲,嫁的是这姓贺的兄弟,还是当妾,一家老小被我杀了个干净,只有他亲弟的儿子,也就是我第一任丈夫的独子,因出去喝花酒幸免于难。”
“第三次成亲,嫁的是恭州太守,还是妾,现在这人坟头的草都长得齐膝高了。”
白雪收剑,唰的一声收回剑鞘,刺耳声响听得季怀真一阵鸡皮疙瘩。
她看着路小佳,平静反问:“敢问道长一片真心,现在还剩几分?”
路小佳面如土色,呆呆站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
白雪讥讽一笑,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马蹄四溅起阵阵雪沙,路小佳失魂落魄地望着,又呆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手前些天还为心上人受了伤。
季怀真走上前,笑道:“光头就光头,你个当道士的,还怕见和尚吗?”
见路小佳还不明白,季怀真提醒道:“那日在汾州大牢,你见她真实面貌时露出的那一惊,叫她伤心了。”
路小佳一怔,继而反应过来,懊恼不已,举起另一只手,二话不说抽了自己一巴掌。
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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