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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缘明白狄旭所指,马上热心地说:“我这就请军医来!”“不妥不妥!”要不是狄旭拦着,清缘差点跑了,“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要说是太子殿下毁了雷石兽首吗?”清缘思考片刻即说:“太子殿下是储君,一分一毫都关系着神族未来,义父虽不惧权贵却处处要以大局为重,而腾王殿下只是分封亲王,若是让义父知道,必然要以军法处置。”“对了!”狄旭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下意识的抬起了拿酒坛子的手,但为了配合自己忧心瞬影伤势的情绪,一念之间又偷偷把酒坛子放回了桌上。还好清缘没有发现狄旭的小动作,忖量过后说:“那么,请腾王殿下离府寻医?”狄旭马上摆手否决:“重伤啊,不宜出行!”“那怎么办?”如此一来,清缘被难住了。狄旭看着清缘两眼放光,马上提点道:“姑娘,你医术不差呀!”“这……”清缘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就面带难色,关键是两次救治他都没得到什么好下场,次次被吼,换谁都憋屈啊!“怎么了?”清缘支支吾吾地说:“腾王殿下性情难以琢磨,清缘实在无能为力。”这倒把狄旭给难住了,他自己都在那里犯难,嘀咕道:“他脾气是怪了点……”“府里最后的两瓶云花紫蜜已经用完了,况且云花是高山花,不仅稀有而且还不耐严寒,所以在北境之地十分少见,”清缘望着银装素裹的负雪山说,“整个北华城里,恐怕很难找到第三瓶了。我还是去城里的医馆药铺里问问好了,如果有的话我给您送过来。”“云花紫蜜也行。”狄旭答得有些勉强。“我这就去找,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找到。”说罢清缘就匆匆离开了。狄旭目送清缘远去,苦笑道:“再聪明点就好了。”日暮降临,瞬影静静伫立在房间内,沉思中又张开手掌看了看掌中的浅绿色的琉璃瓶,忽然听到门外响起了极轻的脚步声,他的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收起琉璃瓶后随意找了张背对房门的凳子坐了下来。很快,脚步声停在了门外,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接着有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瞬影和颜悦色地回过头去却看到了向他招手微笑的逝云,脸色马上就僵了,怒道:“你来做什么?”“嘘!”逝云缓缓将房门关上,而后才小声对他说,“你伤势如何?”瞬影冷哼一声,睥睨视之,这时逝云已经都到了他的跟前,上下打量着他说:“你气色不行呀,伤得很重吗?”瞬影冷冰冰地回了一句:“你是有多希望我伤得很重?”“我不是这个意思,”逝云在瞬影身边坐下,好脾气地说,“如果你没什么大碍的话,我们可以抽时间去一趟负雪山。”此话一出瞬影就把赌气的事情给忘了,认真地说:“负雪山是父皇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逝云做贼似地小声在瞬影耳边说:“没错,这些年来我一直被关在中宫跑不远,而你又一直待在西边,正好这次我们两个碰上了,过两天等封黎看我没那么紧了,我们就一起去一趟!”“那也不跟你一起去!”瞬影嫌弃地看了逝云一眼。“你怎么还生气呀!”逝云用左手搭在了瞬影的肩上,却被一手推开了。瞬影起身走开几步,什么话都不跟逝云说,逝云见状也不再自讨没趣,起身离开,留下一句话:“算了,等过几天你伤好了再说!”“大人,我找到了,还真有!”清缘披星戴月赶回来的时候,在狄旭房间中找到他的时候,闻到一阵浓烈的酒香,他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了。“大人,狄旭大人?大人……”狄旭却倒在桌边,桌面上是各种酒瓶、酒杯,怎么叫都叫不醒,清缘看着自己手中的药瓶,不由得叹了口气,走出去的时候说了一句:“怎么一个人喝酒能醉成这样?”可是清缘刚刚离开不久,狄旭却睁开了眼睛,分明就没有一丝醉意,偷笑着小声说了一句:“醉?当我这些年的酒都白喝了?”说着,又拿起了半瓶就悠哉地往嘴里送去。☆、送药午夜时分,静谧的庭院里似乎有一阵轻巧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靠近瞬影房门口的时候,脚步声消失了,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忽然从里面拉开,前一刻还蹲在地上的蹑手蹑脚往门口放东西的清缘下一刻就跟做贼似的在惊吓中往后退去,结果手忙脚乱地坐在了地上。瞬影就站在门口俯视地上的清缘,清缘偷瞄了瞬影一眼便难堪地低下了脑袋,紧接着便听到瞬影斥问:“你在做什么!”清缘赶紧把手里攥紧的药瓶往背后藏去,看到瞬影那兴师问罪的样子就被镇住了,吞吞吐吐地说:“没、没做什么……”瞬影一脚踏出门槛,弯腰下去一把抓住了清缘撑在地面上的手,用力一扯,她就不由自主地跟着站了起来,但是还没等她站稳背藏在身后的手就被瞬影扯了出来,他看到了清缘手中的药瓶,质问道:“没做什么是在做什么?”“我……本来……”清缘攥紧了手里的药瓶,想着自己这是为什么,不是做坏事怎么落得个做贼般的下场,心慌意乱中有生出了一股理直气壮的劲,“我、我不知道说什么!”瞬影没耐心地催道:“有什么说什么!”“我、不是我!是狄旭大人担心你的伤可能不那么容易痊愈,所以……”清缘缓缓地展开了紧握的手指,将手中的药瓶展现在瞬影的面前,兴许是瞬影气势过于凶恶,清缘的手臂竟微微在抖。瞬影板着脸问:“之前那瓶药也是你放在我门口的?”一般做好事的话可以认,可是做好事碰到这种人清缘就不太敢认了,兴许不说话就不会被骂了,人家好歹是腾王,本着忍忍就过去了心态,清缘闭着嘴。虽然两手都被瞬影制住了,但清缘的身体依旧在向偏离的方向用力,似乎是一种逃跑的潜意识使然。瞬影厉声催促道:“看着我说话!我很可怕吗?”“你不可怕谁可怕了?”碰到这种人,说话是死不说话也是死,清缘被吼得脾气又上来了,如此反而镇静了许多,“殿下恕罪,我只是怕哪里又做得不对又惹殿下动怒。”清缘的脾气发出来之后,瞬影的火气居然就消减了些。他怔了一下才问:“你的意思是指我喜怒无常?”“是啊!”这次清缘倒是很快就答上话了,“殿下昨天说不要再看见我,所以我怕让您看见之后又惹您生气。”瞬影终究无语,终于松开了清缘的手,缓缓往后退了,而后才说:“不看见也看见了。”清缘默默揉着自己被瞬影抓疼了的手腕什么都没有说,又落得一个有口难辩的处境。“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这是高人一等的命令口吻,说着瞬影退回门内,关上了房门。清缘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去,可就在这个时候房内传来了瞬影的咳嗽声,清缘又停顿了身形,脱口而出:“殿下今天用药了没?”但是这话刚刚说完清缘的脑子才反应过来,后悔不迭地打了自己的嘴。“没有。”瞬影倒答得爽快,好似没脾气了。隔着房门的话,瞬影对于清缘造成的压迫感也就没那么大了,所以清缘又问:“那早上我放你门口的那瓶药……”“放在门口来路不明的东西不扔掉难不成还要留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里的时候瞬影又恼火了起来,一下子又把刚刚关上的房门给拉开了。瞬影横眉怒目的样子又把门外的清缘给吓了一跳,她却很快注意到了瞬影嘴角擦拭过的血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朝门内递去一个小药瓶说:“殿下,那这就是北华城里最后一瓶云花紫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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