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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腊八就是年&ldo;我哪有什么意思？&rdo;晋王手一摊，&ldo;我长这么大，从懂事起，只求着能平安长大，这会儿是比从前好些了，可我还有什么能想的？大哥和老四，也就是他们两个，不是此就是彼，这事谁不知道？我能想什么？我什么都没想过，我没有这个野心。&rdo;&ldo;王爷说的是，咱们只求个平安。&rdo;&ldo;咱们只能求个平安不是？我哪有什么野心？小时候一起跟着先生读书，一个不顺眼，大哥抓起什么都往我头上砸，有一回甩了只砚台过来，幸亏我躲得快，砚台擦过额角，虽说留了条疤，可好歹没伤了性命，老四也是，春天里，往我脖子倒了一盆子活ròu虫子，我最怕ròu虫子，当时就吓晕过去了，老四还说我是装的……&rdo;晋王说着，眼泪就下来了，秦王妃挪过去，拿帕子替他擦眼泪。&ldo;我从来没敢想过……她几乎天天罚杨娘娘跪，夏天跪在太阳下，冬天跪水阁里……老四说我，你生母受罚，你不感同身受就是不孝，让我也跪，我从来没敢想过，要是有一天，他们跪在我面前，我做梦也……哪敢想过？&rdo;晋王的话支离破碎，秦王妃一时听的明白，一时又有一点不怎么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到底是想过，还是没想过？秦王妃拿捏不清晋王的意思，不敢开口，万一劝错了再改就不好了，不如先听听，听明白了再说。&ldo;……季老丞相教过我们兄弟。&rdo;晋王的话突然一转，秦王妃下意识的挺直上身，&ldo;他还给姑母讲过易，后来，等我们学到易的时候，是钦天监来给我们讲，我记得钦天监说过一回，说要论易，没有人能及得上季老丞相，他还说，季老丞相极擅卜算，从来没卜错过，季天官是季老丞相的儿子，深得季老丞相真传，他是不是也卜过？&rdo;晋王满眼渴望的看着秦王妃，秦王妃被他这番话说的头上笼的全是雾水，等他说到最后一句时，突然明白过来，那一大团雾水顿时化成冷雨，兜头淋下，他还是想了，象他说的，想了，可是不敢想。&ldo;这个……&rdo;他卜没卜过，她哪知道？卜算这事，哪能全信？秦王妃只好打马虎眼，&ldo;王爷没问季天官？&rdo;&ldo;这有什么好问的？我就是随口说说。&rdo;晋王飞快的答了句，&ldo;我从来没敢想过，这辈子我只敢求个平安终老！&rdo;秦王妃正盘算着怎么答他的话，晋王话锋突然又转了，&ldo;皇家血脉珍贵，从来没有杀皇子的例，是不是这样？史书上有杀皇子的吗？最多也就是个高墙圈禁，你读过史没有？我记得好象没有，让人去查查！来人！&rdo;秦王妃吓了一跳，急忙拦住他，&ldo;这会儿晚了，要查也得明天查，万一传出去可不得了。&rdo;&ldo;我糊涂了。&rdo;晋王拍着自己的额头，&ldo;我记得是没有。&rdo;&ldo;王爷，明法正典，杀了皇子的，是不多……差不多没有，可是，历代争储，只要牵扯进去，又没能成王的，哪有能活下来的？用不着明法正典，一杯毒，一条白绫，都是病死，史书上也就是一句暴病而亡，用不着明法正典。&rdo;这些话秦王妃不能不说，她的夫君这会儿已经有点儿走火入魔了。&ldo;靖安亲王，就是暴病而亡的。&rdo;秦王妃又加了句。靖安亲王，就是那位连太子衣服都试穿过的皇上的兄弟，先皇薨逝那天，周太后赐了杯酒给他，隔天他就急病而逝，和先皇一起进了皇陵。晋王机灵灵打了个寒噤，呆呆坐了好半天，慢慢垂下头，&ldo;我累了，歇下吧。&rdo;晋王躺在c黄上，翻来覆去到半夜，突然坐起来，用力推醒王妃，对着睡眼惺忪的秦氏，两眼放光，&ldo;季家是天下文人领袖，对不对？从前先生说过，所谓民心，其实就是文人之心，既然季家是天下文人领袖，那季家心之所向，就是天下文人心之所向，不错吧？文人之心就是民心，季天官选了我，那是不是说，我已经得了民心，天下万民之心？秦王妃听的目瞪口呆，晋王那一双亮的出奇的眼睛让她害怕，&ldo;王爷……&rdo;秦王妃的声音仿佛划破了什么东西，晋王眼里的亮光消失，脸上一片仓惶，&ldo;我就是随便说说！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到了，随便说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