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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刚才说有风险。&rdo;宋望声音略低。&ldo;再小的手术都有风险，&rdo;晏少卿声音缓和些，若有所思道，&ldo;况且你已经做过两次开颅手术。&rdo;他声音又低些，继续道：&ldo;血块的方位挺敏感，的确需要做好心理准备。&rdo;&ldo;没有其他选择吗？&rdo;&ldo;你可以考虑几天，不要太久。&rdo;晏少卿叹了一口气。&ldo;行。&rdo;宋望说了一个字，接了他递过的片子，站起身来，往门外走，看到了立在门口的程思琪。四目相对，程思琪嘴唇动了动，没说话。他看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朝着她走过去，每一步似乎都挺沉重，让他无法思考。一出门，程思琪紧紧地抱住了他。&ldo;走吧。&rdo;宋望抬手揉了揉她头发，看了眼边上的赵青。赵青歉疚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凝神屏息地跟着两人一直往出走。上了车，程思琪抽出b超报告瞄了一眼，松口气笑着道：&ldo;没怀孕，我还以为怀孕了呢。&rdo;她若无其事的将检查报告装了回去，前面的赵青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半晌，没说话。&ldo;晏教授医术高明，取个血块对他来说都不算大手术，咱们回去准备一下，然后就来医院取了它吧。&rdo;她语调轻快，宋望垂眸深深看她一眼，笑起来：&ldo;好。&rdo;&ldo;没事的。&rdo;程思琪紧紧地抱住了他。宋望一只手摩挲着她柔软的头发，低头吻上去，一时无话。已经别无选择。哪怕心情沉重，他也只能手术。尤其，他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挫败，他不能让程思琪担忧。三人回了家，程思琪藏了b超检查单，抽时间将宋望要动个小手术的事情告知给程瑜。收拾了东西，将三个孩子托付给程瑜，三天后，她陪着宋望到了医院。宋望的手术定在了第二天。她一直陪着他，在手机上搜索了许多笑话讲给他听，宋望也配合她，对即将到来的手术只字不提。只让赵青准备了遗嘱文件，趁着程思琪出去的工夫签了字。不等程思琪回来，又亲手撕碎。到最后，他什么也没有签，上午九点多，被送进了手术室。程思琪和赵青一直等在门外。赵青知道她怀了孩子，这几天一直看着，觉得心酸，犹豫了很久，还是低声劝道：&ldo;你去休息吧，我等着，他出来第一时间叫你。&rdo;&ldo;我没事。&rdo;程思琪侧头看他一眼，没有多余话。她等了三十多小时。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宋望被推出手术室，在icu病房观察了二十四小时，生命体征正常，转到了特护病房。程思琪守在床边，一直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晚上九点多，三十多小时未合眼的她终于有点支撑不住，哈欠连连，起身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折回来走到床边，对上宋望慢慢睁开一双眼。他似乎是对着天花板看了良久，声音低低道：&ldo;思琪？&rdo;程思琪看着他的脸，半晌没说话，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抖了两下，被她抬起来紧紧咬住。&ldo;思琪？&rdo;宋望声音略高些，又唤一声，听到她呼吸的细微声响，迟疑道，&ldo;几点了？&rdo;程思琪上前一步握紧他的手，低头道：&ldo;十点了，晚上十点。&rdo;&ldo;就说这么黑，你也不……&rdo;宋望半句话生生停住，被她紧握的一只手倏然僵硬。怎么可能没开灯，就算没开灯，也不至于一片漆黑。他失明了？他睁着漂亮潋滟一双眼，静静地看着眼前。世界黑暗到一丝微弱的亮光也无。－－－－－－题外话－－－－－－请假三天码大结局，十月二日晚九点，更新。三天后见。☆、229：大结局，谢谢亲们一路相伴他失明了……这念头再传来，他被程思琪握着的一只手都倏然僵硬了。无法思考。他就那样睁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正前方，好像所有神智被尽数抽离一般，愣了。程思琪紧咬唇看着他，半晌，弯下腰将脸颊贴在他干燥宽大的手心里，声音小小道：&ldo;没事的，还有我。&rdo;宋望不说话。她的眼泪便流到他手心里去，一片濡湿。这情况突如其来，别说宋望，饶是她，也有点不知所措，不敢抬眼看他，第一次，发觉原来自己这般软弱。宋望手指动了动，摸到她眼泪，依旧说不出话来。恐慌侵袭着他。黑暗淹没了他，他听得见程思琪的说话声，甚至听得见她薄薄的呼吸声，他感觉得到她，却看不见她。看不见……宋望心中惊痛，要抽离自己一只手。程思琪猛地扑过去抱紧他，脸颊摩挲着他温热的脸颊，哽咽道：&ldo;不要。你是不是又想推开我，不许你这样，你说过的，这一生再也不离开……&rdo;她一开口就带着哭腔，声音里满是慌张。宋望愣了一下，抬起一只手抱紧她后背，低声道：&ldo;思琪。&rdo;&ldo;你的结婚誓言，你别忘。&rdo;程思琪泪如雨下，&ldo;你要……要是再和以前一样推开我，我就……就……&rdo;她说了半天话，最终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在害怕。前世到今生，他们的关系一直由宋望把握，他是她所有的支柱和信念，他若是驱赶推开她，无论多少次，她都无法承受。她受不了他的冷淡和厌恶，哪怕是佯装的也不行。&ldo;不会，&rdo;宋望摸着她脸蛋，声音低低道，&ldo;我说过了，永远不会再离开你，生生世世。&rdo;&ldo;嗯。&rdo;程思琪破涕为笑，侧头亲了亲他唇角。爬上床，和他挤进一个被子里。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将一张脸倚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低低道：&ldo;你别害怕。&rdo;&ldo;还有你。&rdo;宋望扯动唇角笑了笑，&ldo;你说的。&rdo;&ldo;嗯。&rdo;程思琪长长舒了一口气，&ldo;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头疼吗？需要叫急诊医生吗？&rdo;&ldo;明天吧。&rdo;宋望探手环抱她，在黑暗里摸着她的脸。他触碰过她无数次，可从来没有如此这般的小心翼翼过，程思琪觉得心酸，可更软弱的情绪她不能再表现出来，她须得平静地接受眼下这样的他。她平静一些，他应该会好受一些吧？她柔顺地偎依在他怀里，胡乱想着，许是因为太累，没一会，竟很快地睡了过去。宋望捧着她的脸，将她脸颊靠在自己颈窝里。今生和前世不一样，眼下的他，也和前生的他不一样，他对怀里这小女人，爱入骨髓，怎么舍得推开她。前生会推开她，可眼下，无论如何都不舍得了。还有孩子……想到家里三个软乎乎的孩子，宋望一颗心被搅得生疼，有些无法呼吸。该怎么办？他想了一整夜，竟是一无所获。直到天明。赵青很早过来，提着早餐一路到病房，就看到睁着眼睛的他，愣一下，惊喜道：&ldo;大哥醒了？&rdo;&ldo;小点声。&rdo;宋望朝着他的方向道。低头将程思琪往他怀里又揽了揽，轻声发问道：&ldo;几点了？&rdo;赵青没事说话，提着早餐立在床边，有些迟疑地看着他。宋望能感觉到他的注视，抿唇道：&ldo;我看不见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