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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亲事？&rdo;池月呆滞一下，彻底从比赛失利的阴影里抽离出来，&ldo;她这个样子，怎么找对象？&rdo;

于凤垂着眼皮，拉了张高凳坐下，不去看池月的眼睛，&ldo;是不好找，但你姐模样儿好，要不是这病……莫说月亮坞，便是吉丘，怕也没几个人比你姐长得水灵‐‐&rdo;

&ldo;我不是说这个。&rdo;池月盯住她，语气生硬，&ldo;你给她找什么亲事了？&rdo;

于凤沉默。

过了约摸半分钟，她纳纳开口。

&ldo;就我们本村的，杜，杜老三。&rdo;

&ldo;什么？&rdo;池月当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双眼满是震惊和怒火，&ldo;妈，你是怎么想的？怎么可以把姐姐嫁给杜老三？&rdo;

杜老三是月亮坞有名的老光棍。

快四十岁了没找媳妇，一是家庭条件不好，二是他自身条件太差‐‐杜老三年轻的时候和人家打架瘸了一条腿，后来为寻仇，打瞎了别人一只眼，蹲了几年号子出来，就找不着媳妇了。

还有一个于凤不知道的事情。

池雁和杜家老五杜明宇青梅竹马，谈了好几年恋爱，要不是池雁突然出事，杜明宇另娶他人，说不定他俩孩子都有了。

现在嫁进杜家，让池雁情何以堪？

池月又惊又气，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

&ldo;妈，是不是杜家给你什么好处了？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事儿？&rdo;

于凤期期艾艾的，&ldo;哪有什么好处？……月月，你姐的情况你不知道吗？咱们也别嫌弃人家杜老三，他好歹是个正常男人，除了瘸一条腿，年纪大点，没什么毛病。可是你姐……&rdo;

一听这话，池月就炸了，&ldo;我姐怎么就不正常了？我姐不发病的时候，人好好的，长得好看，脾气也好，怎么可以嫁给杜老三？妈，是不是杜家给你许了彩礼。&rdo;

于凤避开她的目光，表情不大自然，&ldo;这嫁娶的事，彩礼肯定是要的……阿俏昨天过来，说是他三哥给了两万块，让我给池雁添些衣裳。&rdo;

&ldo;什么？&rdo;池月气得脸都变了，&ldo;我懂了。你这是准备卖女儿吧？这么大的事，你问过我吗？你征求过我姐的意见吗？&rdo;

&ldo;你姐能有什么意见？至于你……你不是忙吗？我没找着机会告诉你。&rdo;

&ldo;得了吧你！&rdo;池月快炸了，一件接一件的事，让她整个人处于情绪崩溃的边缘，人在气头上，语气无比生硬，&ldo;你就是为了你自己。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厌烦照顾池雁了。她是你的女儿，可是你烦她！你早就烦她了！&rdo;

于凤瞪大眼。

孤灯昏黄，母女俩眼对眼。

温情被撕开，彼此眼里都有伤。

&ldo;说得好。&rdo;于凤点点头，红着眼指着她，&ldo;我早就烦了。要不是为了你们姐妹俩，我会守在这破地方天天被人戳脊梁骨，你以为我愿意吗？我几十岁了，我就没有一天活出了个人样儿！&rdo;

池月吸吸鼻子，喘口气，&ldo;没有我和我姐，你早就改嫁了吧？&rdo;

于凤一怔，眼泪突然夺眶，趴在桌子上嗡嗡大哭。

&ldo;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哦！呜呜……这就是我养的好女儿……&rdo;

池月站在那里，看她肩膀耸动，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