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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要憋多久?要是游个几千米,我可真要举白旗了。”郑柯也跟着蹲下去,学着萧源的样子在水里摸着。“具体的长度我没有印象了。但是古时候又没有氧气瓶之类的用具,应该是人可以承受的范围吧。既然这条路是用来逃生用的,不可能人出不来就憋死了。”我想想也对。不管这下面到底是谁的墓室,自古以来都是修建完成之后,将全部人等一同陪葬。我听哥哥说起过,被选中参加这样的工程,几乎就是领了“死亡通知书”,所以到了后来,那些能工巧匠们也都学精明了,谁也不愿意枉死给不相干的人陪葬。于是一般在修建皇陵墓室的时候,都会有秘密的逃生通道。等墓封了,那些工匠再偷偷逃出去。但是也有比较狠毒的主,把人封在里面之前,还要通通灌了毒药。即使有逃生的路出去,也没命逃了。所以想想古时候的那些劳工人民也实在悲惨。我天马行空的想那些旁的事情,猛然觉得身子下方传来“喀”的一声。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冲过来一股强大的力量,紧接着整个人被巨大无比的水流卷了下去。那感觉真的很难形容。仿佛自己跌进了滚筒洗衣机里,身子完全不受支配。加上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根本没有憋气。一上来猛喝了两口水。海水极为苦涩,觉得肺里一阵难受。可是想要咳嗽却也是不行的,根本没有第二口起换出来。我只得费力地憋着。头晕目眩之即才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肯定不知道是萧源还是郑柯找到了机关,并且很欠扁地没有知会一声就扭动了。后来一琢磨这么没大脑的事情恐怕只有郑柯做得出来,萧源毕竟知道机关一开的后果,即使摸到了也会先通知我们做好准备。但是那位大哥就很难说了。我在水里努力调整姿势,不过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现在是大冬天,我们身上又都穿着极为厚重的衣服。这种状态完全浸在水里,那简直像背着铅块在游泳。体力消耗几乎是平时的好几倍。加上那刺骨的冰冷,我很快就觉得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好不容易那水流慢了下来,我调整好姿势稳住重心,睁开眼睛去寻找其他两个人。幸好郑柯的表是防水的,这会依然亮着。而在漆黑冰冷的水底,那一点亮光格外显眼。他离我不是很远,我努力朝那方向游过去。觉得极为费力,最受不了的还是冷。手脚都已经没有知觉了。我真不知道自己这会是靠着什么毅力在前进。萧源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此时此刻我也无暇顾及他的表情了。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并且自己差不多快要到极限了。猛的想起来郑柯人呢?似乎没有看到他。难道是被水冲散了?那情况可就麻烦了。而且他腿上还有伤,不知道能不能游泳。被猛的卷进来,万一进了水才发现腿伤游不了,那不就等于死路一条了吗?我又急又恨,偏偏自己又实在没什么办法。因为身上衣服负重的缘故,我游得相当吃力。即使原来的路程是极限之内可以到达的,但这会我觉得自己肯定是不行了。到时候那感觉真是难以形容了。也不知道是冷还是累,还是越来越接近窒息的恐惧,我整个人都慌了。并且意识完全不由自主地模糊了起来。恍惚中我觉得有股力量来到了我身边,并且支撑起我的身体。我来不及看清楚是谁,便一口海水呛进来,彻底没有了知觉。我以为这次自己一定必死无疑了。事实上我觉得就这样死了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在濒临窒息的那几秒钟,我还没有感觉太过痛苦。或许是被那冰冷刺骨的海水彻底冻得麻木了,以至于我最后只有一种想要睡觉倦意。可当我睁开眼睛,并且视线之内出现光亮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到了天堂。当然我并不是有意抬举自己,但在过去的十八年里,我还没什么机会做大奸大恶之事,所以下地狱的名额估计还轮不上我。一开始我只有一种“天堂也太破旧”了的感觉。但很快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张十分熟悉的脸。我下意识的想说“你好”,可那人竟然在脱我的衣服。我想一个巴掌抽过去,却发现浑身疼得根本不能动了。“你先躺着,衣服必须要弄干。”我将视线的焦距集中起来,这才反应过来脱我衣服的人是萧源。那么就是说我还活着?!这样的感觉有惊也又喜,但是同时又包含着经历了大劫难之后的委屈和辛酸,于是这很多情绪混淆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这时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复杂。只觉得嘴唇都很僵硬,想要张开嘴发出声音,才意识到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嗓子里面像是塞了一块石头,而且一用力就会有撕裂似的疼痛。萧源的手在我面前停顿了一下,示意我只管休息。他说:“现在的时节海水是很冷的,猛的下水人身体可能会受不了。你的嗓子被水激到了。等身子暖了再说。”我想着萧源还不至于把我扒光了,索性就由他去。过了几分钟,身体才慢慢有了知觉。歪了歪头,手指也能动了。这才觉得身边有暖意。去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点着两只无烟炉,我的衣服都铺开放在边上。萧源也把衣服脱了下来,正检查着胳膊上的伤口。我这才想起来,他之前也受了伤。不过因为那时候都穿着很厚的衣服,加上也没有救急的药品,所以他连看都没看,就直接在衣服上撕了一条下来缠在胳膊上。我试着开口,发现嘴唇可以用了。但是喉咙里仍是极为不舒服。不过勉强能出声。我问:“郑柯呢?”他抬头,见我恢复了一些,表情多少也松弛了下来。一指我的头前,我费力地转了一下身,一看才知道,原来郑柯一直躺在我的上方。这会正闭着眼睛,还没有醒过来。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几乎很用力才能发出一点声音。并且咽一下口水都觉得痛。可还是有一大堆想问的话,于是挣扎着要坐起来。萧源连忙放下手里的纱布,过来将我扶起来。他说:“你别担心,他没事。和你一样喝了不少海水。我帮他做了处理,吐出来一些。呆会我去看看他腿上的伤。”我指了指那无烟炉和纱布之类的东西,疑惑地问:“这些是哪来的?”“上来之后找到的。我想应该是前一次我和蓝宇进来时带的。出去的时候落下了。幸好有这些。”说完他从大登山包里翻出一个水壶,摇了摇里面似乎还有水。递过来给我喝。我当然也顾不上这是什么时候的水了,也不敢喝太多,咽了几口,嗓子疼得难受。接着萧源又找到几块压缩饼干,问我饿不饿。我摆摆手。虽然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但现在只觉得身体很累,加上冻过之后心里都觉得难受,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去。只觉得怎么都暖不过来,身体里面的血都凝固了一样。萧源把其中一个无烟炉往我身前又挪了挪,把火调大了一些。让我好好休息一下。他简单的把自己胳膊上的伤口重新处理了,接着又去看郑柯。经历了这些,我对萧源已经完全没有芥蒂了。不管他之前隐瞒了什么,或者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毕竟他这已经是第二次救了我的命。如果他有意要加害我的话,大可让我淹死在那冰冷的海水里,没必要像现在这样多此一举。我还要去怀疑他什么,自己都觉得未免太不知感恩图报。我闭起眼睛思考着什么,却发现脑袋里面根本无法正常思考。索性安静地休息,让身体尽快暖和起来。现在我只担心郑柯的情况,看来这被海水一冻,他的腿伤似乎很麻烦了。希望还不算严重,如果影响到以后,那我真要恨死自己了。萧源帮他处理伤,我一点忙都帮不上。趁着这空子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我不像哥哥,总是有机会可以进入墓室,虽然年轻,但大大小小的墓也进去过一些了。如果这就是萧源之前提起的地宫,我总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当然这种地方具体的建造规格我无从知晓,也无法分辨这会自己躺着的地方到底是地宫中的哪个位置。我自顾自的想着,如果能有一张“户型图”就好了。然后又觉得这想法十分的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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