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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壮汉来到一张圆柜台前买筹码,柜台里站了一圈年轻姑娘,都穿着紧身马甲,个个笑容可掬,当先的一个壮汉搬过一只小皮箱往柜台上一倒:“10万。”马甲姑娘手脚麻利地递上筹码,笑盈盈道:“感谢您的光临,希望您玩得开心。”10万块的筹码不过是小小的一叠……另一个壮汉扔过一张卡:“刷20万的。”另一位马甲姑娘刷卡,奉上筹码,甜甜地道:“感谢您的光临,希望您玩得开心。”壮汉们下了赌场,柜台外面就剩了我一个人,一排马甲姑娘们便一起把手摆在小腹上,用陕北话说,一个个甜个映映地看着我,眼里充满期待。我虽然是来“找”人,但是至于怎么找还没想好,既然人家这里是赌场,再说们何罪,我也只好破费了,我把手伸进口袋走上前去,一个长得最水灵的马甲姑娘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先生是要刷卡吗?”她见我身无长物,断定我不会付现。我从兜里掏出一堆乱哄哄的票子,就在柜台上把零头扒拉开,里面只有两张红色的主席,我往前一推道:“来200块钱的。”“咳咳!您在开玩笑吗?”马甲姑娘笑容不改,以为我在调戏她。“没开玩笑,我身上就这么多了。”马甲姑娘依旧看着我,她可能觉得玩笑到这个时候也该收场了……我尴尬道:“真没开玩笑。”马甲姑娘不笑了,开始给我扫盲:“对不起,一次性少于1万块的我们不接待。”“葡京都接待你们怎么就不接待,200块钱不是钱啊?”马甲姑娘脸上开始浮现出一层刻板的表情:“这是规定。”我着恼道:“你们是开娱乐场子的怎么拿政府机关那套来搪塞啊?”马甲姑娘也恼了:“又不是我定的你冲我嚷嚷什么?”这一句话完全暴露了她农村大丫头的底儿,彻底一建国初期国有商场营业员的嘴脸。我手指着她身后的格子道:“我都看见了,明明有100的筹码你给我俩不就得了——嘿,还有50的呢!”马甲姑娘这会明白我肯定不是逗她了,眼睛一瞪:“你是我们这会员吗?会员卡给我看看。”按说我不应该跟她置气,这局面也不由得我不恼羞成怒了:“会员是天生的呀?就冲你这态度我这辈子都不办你们的会员!”其实也不是我矫情,临来我兜里就揣了点零钱,卡早不知道哪去了,给完司机车钱我就剩200,我觉得我就算挺支持她们买卖的了……马甲姑娘面生寒霜,索性对我置之不理,拉过胸口的麦克怒冲冲道:“保安,有人找事!”赌品赌场这种地方有一大特色就是内部人叫保安比饭馆里客人喊结账还快,马甲姑娘刚喊完没用五六秒钟,赌场里立刻冲出五个彪形大汉,服装倒是很正规,腰里别着胶皮棍,其中一个脸色略白的看来是头目,他问明白了情况,倒也没有立刻翻脸,而是仍带着三分客气问我:“朋友混哪的?”我一挥手道:“别来你们那套江湖黑话,我哪也不混。”白脸汉子道:“你知道这是谁的场子吗?”“废话,我就是来找他的。”白脸汉子三角眼一瞪道:“那么你就是来踢场子的?”我想了想,我来这里找贾建国,倒未必一定要踢他场子,于是问:“我要想见你们老大,是不是得先踢场子?”白脸汉子阴森森道:“看来是这样。”我无奈道:“好吧,那我就是来踢场子的。”白脸汉子冷笑两声,往后退了一步,冲身后四个打手一比划:“没的说了,先把他拉出去,别惊动了其他客人。”四个打手往前一闯,最前面那个手里的胶皮棍劈头盖脸就朝我砸过来,我不等他们走近,像轰苍蝇似的一挥手,前面那人胸口受了我一道剑气,“砰”的一下横飞出去,连带把后面的三个都砸倒在地,四个人哼哼唧唧的爬不起来了,白脸汉子见手下离着我十万八千里突然像保龄球一样被砸了个稀里哗啦,吃惊道:“你们干什么,给我起来!”我笑道:“好玩吧?我刚才用的是太极真气隔山打牛——最近看网上的视频了吗?”地上那四个汉子倍感委屈,一个个嘶声咧气道:“我们这可不是装的!”白脸汉子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抓过耳麦喝道:“大厅需要支援,立即疏散客人!”他话音一落四面马上传来警报声,赌场的小弟们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临时由荷官转换身份,带着惊慌失措的赌客们从后面退场,片刻工夫就走了个干干净净。打手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准备和我展开殊死搏斗,殊死是做到了,搏斗却谈不上——我仍旧是左一挥右一挥地送出剑气把他们弹倒在地上,空荡荡的大厅里到处都是阳刚男子的喊喝声……以及惨叫声,我笑嘻嘻道:“咱们这段视频要放在网上,得比闫大师火啊,嗯,主要是你们演得投入。”白脸汉子自始至终未受波及,所以大厅里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眼睁睁地看着身边兄弟们川流不息地过往,又争先恐后地倒下,终于抓狂道:“叫更多的人来!”我语重心长地说:“别叫了,我最多一次打过200万,你们海河市才多少人?”这时有两个打手姗姗来迟,他们一个手里提着把长筒土枪,一个手里拿着把五四式,两个人来到白脸汉子身边,惊疑不定道:“动家伙吗?”白脸汉子歇斯底里道:“废话,你们没看见这是一个妖怪吗?给我开枪!”他发疯一样抢过土枪朝我搂了扳机,随着一声巨响,我看到从枪口里喷出漫天的铁砂和铁钉,能做到这一点,这是由于剑神的目力和定力所致,一般人在此时此刻瞬息就会被轰烂,而我的身体已经产生了足够的变异来应付这些速度极快的暗器,我伸出手,放出一道螺旋式的剑气,它把这些小零碎绞在一起,最后变成了一小块铁疙瘩,掉进了我的手掌,与此同时,那把五四式手枪的子弹也迎面飞了过来,我冲它吹了口气,然后那颗子弹就像受了惊扰的苍蝇一样缭乱地飞到了别处……我把手里的小铁疙瘩扔在脚边,冷冷道:“再开枪我可就不客气了!”对面的三个人完全愣住了,这就是热兵器时代的坏处,一般人眼里枪就是最强大的武器,人类对现代武器的依赖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就算好莱坞拍灾难片也无非只有两类,一类是枪打不死的怪物,还有一类是导弹轰不碎的陨石,现在海河帮的兄弟们就遭遇了第一类灾难,这对于刀头舔血的江湖人来说,远比电视机里爬出披头散发的娘们更恐怖……白脸汉子在经受了视觉和世界观的巨大挑战之后,麻木地扔了土枪,绝望道:“你来我们这里到底想干什么?”“我不是说了吗,我找贾建国。”白脸汉子身边的打手一时没反应过来,问:“贾建国是谁?”白脸汉子警觉道:“你找我们老大干什么?”我微笑道:“有事和他商量。”白脸汉子迟疑着,迟迟决定不了下一步该怎么办。我说:“别愣着了,反正他迟早得见我。”白脸汉子恭恭敬敬道:“能先和我说吗?”“本来是小事,不过你也做不了主。”白脸汉子点点头:“是,那我去请我们老大过来。”他走出去打电话,柜台里的马甲姑娘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筹码道:“您的筹码,200块。”我笑嘻嘻地在她手上摸了一把道:“规定也不管了?”这时赌场里还剩寥寥几个荷官,我走到赌大小那张台面上,对那个目瞪口呆的荷官说:“闲着也是闲着,玩两把。”荷官回过神来急忙点头哈腰道:“是是,您买大还是买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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