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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慧喘了口气，回头看了凌景深一眼，见他容色平和，并无丝毫嫌弃或者不悦之意，也无任何轻狂狎戏之态，才略微安心，便接过那帕子，稍微擦了一擦。凌景深虽已撤手，然而见她站不住脚似的，便道：&ldo;姑娘小心些。&rdo;手微微张开，以为护佑。夜风阵阵，林明慧嗅到他身上半是熟悉的味道，那味道竟有几分隐隐清苦似的。林明慧心中一阵迷醉，便想到昔日相处时候那极亲密的情形，不由抬头看向他，却见夜色之中，凌景深的双眸却极寒，如寒夜高空的星子，只有一点淡色幽光。林明慧定定地看着，忽然道：&ldo;你莫非是在怜悯我？你知道今儿毅哥哥没来，就特意来向我示好么？&rdo;凌景深双眉微蹙，便道：&ldo;姑娘明鉴，我绝无此意。&rdo;林明慧咬了咬唇，眼中就见了泪，道：&ldo;你真以为，就这样……我就能把往日你所做的都忘了？&rdo;定定地看了凌景深片刻，便将他用力一推，迈步极快地跑开了。当夜林明慧翻来覆去，半梦半醒之间，看到桌上凌景深送她的那块帕子，看一会儿，想一会儿，流了会儿眼泪，才终究睡了。次日早上，林明慧去给父亲请安回来，正好见凌景深遥遥经过，她想到昨夜的情形，便索性上前拦住，道：&ldo;你昨晚上跟我说的，究竟是真是假？&rdo;凌景深道：&ldo;自然是真。&rdo;林明慧看着他冰雪似的脸色，点头叹道：&ldo;也罢……昨儿那股钗子呢？&rdo;忽地笑笑道：&ldo;别立刻又给了敏丽罢了？&rdo;凌景深也一笑，从怀中将那钗子掏出来，双手奉上。林明慧接了过来，见是一股晶莹洁白的玉钗，钗子因藏在他怀中，到了她手中，兀自微微温暖，林明慧不由握紧了，抬头对凌景深道：&ldo;我很喜欢……多谢。&rdo;凌景深微微低头道：&ldo;不谢。&rdo;林明慧看了他一会儿，心中滋味无法形容，终于只是一笑，转身头也不回地自去了。凌景深望着她的背影，见她紧走几步，忽然间抬手，似是个擦泪之状……凌景深默默地看了片刻，才也低头，缓步往林沉舟书房而来。凌景深快到书房之时，忽然似听到书房里传出说话之声，他便问门口侍卫：&ldo;是谁在？&rdo;那人道：&ldo;方才唐侍郎来了，正在里头跟林大人说话。&rdo;凌景深&ldo;哦&rdo;了一声，若有所思问道：&ldo;刚来？&rdo;侍卫道：&ldo;才进去不久。&rdo;凌景深想了想，也知道此刻小唐来必然是跟林沉舟有事，不便相扰，便对那人道：&ldo;好好守着。&rdo;自己转身往别处去了。且说小唐见了林沉舟，行礼毕，林沉舟便道：&ldo;可知道我唤你来是为何事？&rdo;小唐自忖昨日闹得那样大阵仗，只怕林沉舟早就明白，便道：&ldo;可是为了昨日我去肃王府之事？&rdo;林沉舟微微一笑，道：&ldo;此事我若不问，你是不是就不会说了？&rdo;小唐道：&ldo;恩师容禀，这件事委实是我太莽撞了，然而我已经跟熙王殿下事先打过招呼，对肃王殿下也只说是从熙王处所知。&rdo;林沉舟道：&ldo;你大费周章，不惜冒着将我们在皇子们府内的眼线暴露之险，就只是为了应兰风的那个小女儿？&rdo;小唐却并不强辩，低头道：&ldo;我已知错了。&rdo;林沉舟却笑道：&ldo;你虽说着知错，但若是还叫你再选一次，你未必不还是依旧的。听闻……你在肃王府还向那先生下跪了？&rdo;小唐听林沉舟连这个都听说了，一时有些不自在，昨儿他委实是没了法子，只孤注一掷罢了，心想若是能救应怀真，就跪一跪又如何？林沉舟见他默然之色，叹了声，半晌才说道：&ldo;看样子你是真不知情……&rdo;小唐本以为林沉舟要责怪自己，忽然听这话有些古怪，便才抬头问道：&ldo;恩师……这话何意？&rdo;林沉舟道：&ldo;据你所知，那位竹先生是什么来历？&rdo;小唐道：&ldo;他是隐居在西南的一位隐士，听闻卦象是最准的，善能算人命数，预言祸福吉凶。&rdo;林沉舟点了点头，道：&ldo;肃王大费周章把他请来，莫非只是为了请他预言吉凶？&rdo;小唐思忖道：&ldo;这个……我也曾想过，只是除此之外，却实在不知还有其他什么了。&rdo;林沉舟望了他片刻，终于说道：&ldo;也难怪你不知情的，当时大皇子被册立为太子的时候，你还小呢，自然是没见过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