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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深走到桌边儿，拂衣落座，因道：&ldo;我本无事，何必心虚，倒是你，只怕是关心则乱了……我知道你疼她，既如此，何不好好在府内守着，我听闻她今儿仿佛有些身上不好，先前明慧还要派人过府打听，因怕小题大做，便罢了，如今她可怎么样呢？&rdo;小唐听他说了这一番话，徐徐道来，天衣无缝，他便转过身来，思忖片刻，道：&ldo;你说的没错。你究竟同她说了什么……怀真的确并没告诉我，然而我却也明白，她今儿那样，跟你脱不了干系。&rdo;凌景深的眸子更暗了几分，小唐看得明白，又道：&ldo;我原本也知道，你对于小绝跟她之事，始终耿耿于怀，然而如今小绝已经尚了公主，人人称羡，又有什么放不下的？&rdo;景深垂眸，依旧静默。小唐道：&ldo;如今朝中局面，你自也清楚，我为大局，不想跟你再生罅隙，今日之事，以后倘若再有一次，咱们之间，恐怕就再难周全了，我这一句话，希望你能听在心上，好自为之。&rdo;小唐说罢，转身欲走。景深忽地问道：&ldo;你不觉着你所说的，自相矛盾么？&rdo;小唐脚步一停，倒要听他说什么。景深缓缓说道：&ldo;你说&lso;有什么放不下的&rso;，自个儿却要为了区区一个女子，不惜同我翻脸，倘若当初我夺了怀真，叫你另娶公主，你是否也能同样放下？&rdo;小唐双眸眯起，走前一步。景深兀自坐着不动，静静道：&ldo;被我说中了？&rdo;此刻小唐的双眸，已不似月下之海，反隐隐有些耀眼火色，望着景深问道：&ldo;不错，我对怀真，绝不放手。你的意思，难道也是同样？&rdo;四目相对，景深忽地笑道：&ldo;难得，一句顽话，竟叫你如斯紧张起来……就像是你所说的，小绝如今已经有了清妍公主，何况怀真已是有夫之妇……你也太小气了。&rdo;小唐却并不笑，只是仍看景深，景深又笑道：&ldo;另外，你所说&lso;绝不放手&rso;，那倘若是怀真早嫁给小绝，难道你也要抢她过去不成？只怕连你也是不能够的罢？‐‐也只能如我这般，眼睁睁看着而已。&rdo;小唐听了这一句，不知为何，心中却并不觉任何宽慰，反闷闷钝钝的大疼起来，虽知道凌景深是玩笑话，可是却竟无法释怀，反如骨鲠在喉。小唐心绪本算平静，此刻却忍不住，竟赌咒发誓似的道：&ldo;怀真只能嫁给我。绝不会是别人。&rdo;凌景深嗤嗤地笑了两声，道：&ldo;谁又说不是了呢？&rdo;小唐看着他的笑容，重又神意清明，因道：&ldo;景深，从小到如今，虽经历许多事，但我终究当你是最好的朋友，所以这会儿，还肯对你说一句话‐‐你做别的，我可以不介意，只是别牵扯怀真，我早就视她为一体，但凡她有半分不好，我就有十分不好，你若伤她，等同害我。故而景深，你别叫我们两个……都后悔。&rdo;这一番话，虽然温温和和似的，却分明掷地有声。景深眨了眨眼，道：&ldo;上回为了敏丽，你同我打了一架，倘若为了怀真，你会如何……&rdo;小唐静默。景深仍旧问道：&ldo;倘若我伤了她，你会……如何？&rdo;小唐一笑转身，他身上仍着吉服未换，皎然玉树，此刻却毫无喜气。景深眼睁睁看他走到厅边，声音沉沉响起，道：&ldo;你会……杀了我么？&rdo;小唐脚步略顿，并不回头，厅内灯火辉煌，厅外夜色深沉，抬眸是无边漆暗天幕，繁星璀璨，身后是他的影子，幽幽冶冶。小唐站在明寐交界的门边上，淡声说道：&ldo;是。所以我方才说，最好‐‐别给我选择的机会，别叫我们都后悔。&rdo;忽然&ldo;彭&rdo;地一声，不远处，是为庆祝公主大婚，在放烟花。那璀璨繁华直冲高空，又自半天摇曳降落，竟像是满天繁星都坠落如雨，而小唐一拂衣袖，已然离去。又过两日，清妍公主大婚之后，这天退朝，小唐叫住应兰风，道：&ldo;岳丈大人留步。&rdo;应兰风止步，便问何事。小唐含笑作揖，道：&ldo;我因想着，自怀真嫁过来，岳丈岳母还未去过府内，倒不如找个时间，两位去府内逛逛，怀真必然也是高兴。&rdo;应兰风见他无故提起这个，倒是有些上心，便拉到旁边，悄声问：&ldo;是怀真怎么了？&rdo;小唐见他警觉，便道：&ldo;其实没什么，只是我看她近来又有些想家似的，然而因才回去过，她自个儿不便再提什么……我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