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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天冷呆在房里的甩甩约莫是听到牡丹说了一个&ldo;花&rdo;字，便想起了雨荷，在一旁起劲地喊：&ldo;死荷花，死荷花。&rdo;牡丹被它吵得脑仁疼，随手从银盘子里抓了一颗松子仁儿朝它扔过去：&ldo;大清早的，闭嘴！&rdo;甩甩灵巧地接住，一口吃了，兴奋地大叫着：&ldo;牡丹，牡丹，牡丹真可爱！&rdo;&ldo;真是聒噪。&rdo;宽儿赶紧给它换水食：&ldo;不说话谁也不会把你当哑巴。&rdo;恕儿打水伺候牡丹洗漱：&ldo;按您的吩咐，昨日夜里守着熬膏子的人都打赏了，各房的也都按着人头分好送了过去。还剩下十六瓶，都在这里了。&rdo;牡丹侧脸瞧过去，果见桌上一溜放着十六只婴儿拳头大小的白瓷瓶子，瓶子口都用五彩丝绸蒙着，看着倒像是药，而不是护肤品。便随手将银簪子挑了些涂在手背上揉开，果然挺滋润的，气味也好闻。便吩咐道：&ldo;给林妈妈和封大娘每人一瓶。剩下的给白夫人、李满娘、窦夫人每人送两瓶。你们想要，就每人一瓶呗，阿桃也给她一瓶。听夫人说，冬天治手脚皲裂不错。&rdo;恕儿假意推道：&ldo;可是都给了咱们，您可只剩下四瓶了。&rdo;牡丹撇撇嘴：&ldo;你要是不想要，就把你的留给我。&rdo;恕儿干笑一声，飞快地道：&ldo;奴婢去给您寻匣子，找纸研墨好写帖子。&rdo;牡丹笑啐了一口：&ldo;口是心非的坏东西！&rdo;她这里才刚开头，甩甩便接了下手：&ldo;坏东西！&rdo;&ldo;你这坏鸟！&rdo;恕儿气得直翻白眼，对着甩甩比了个掐脖子的动作。甩甩突然恼羞成怒，扑腾起来，却被链子扯了回去，只好气冲冲地站在架子上竖起翎毛示威：&ldo;坏东西！坏东西！&rdo;恕儿得意地冲它做了几个怪动作，方才心满意足地去取东西。牡丹把东西装好，写了帖子，还未封匣子，前头岑夫人身边的丫鬟桂烟就笑嘻嘻地进来行礼问好：&ldo;有客来，夫人请娘子出去。&rdo;牡丹忙起身净手：&ldo;这大清早的，早饭都还没吃呢，谁赶这么早？&rdo;桂烟笑道：&ldo;奴婢不知呢。只看到穿得极好看，人也美丽，亲切极了。就是身边跟着的姐姐们，也着绫罗绸缎，穿金戴银，个个都漂亮得很，带了好些礼物，说是来向您赔礼道歉的。&rdo;牡丹马上就猜到是谁了，她还以为蒋长忠被送去军中，朱国公府又被蒋长扬算计着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那人不会有时间有心情来了呢，哪成想还是找上门来了，还这么快。桂烟见牡丹皱起眉头不说话，忙笑道：&ldo;娘子不知是谁么？&rdo;牡丹对着铜镜打量自己的发型衣饰，答非所问：&ldo;她带来了多少人？&rdo;桂烟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道：&ldo;不多，估计就是二十来个。四个丫鬟，两个婆子，还有八个护卫，还有舆夫八个。门房里都塞满了。&rdo;恕儿替牡丹正了正花钗，又用篦子沾了水将她的散发给刮平了，没好气地道：&ldo;这还不多？是来打老虎的吧？这到底谁呀？赔礼道歉搞这么大排场。&rdo;牡丹道：&ldo;不是打老虎的，而是养豹子的。&rdo;恕儿闻言立即闭了嘴，转而担忧地看着牡丹，她没有雨荷与牡丹那样亲近，牡丹很多事情并不和她说，然而这段时间雨荷的重心在芳园，她则一直跟着牡丹，很多事情不可能毫无所觉。朱国公夫人这么大阵仗来找牡丹，是什么意思？会不会对牡丹不利？牡丹对着镜子确认自己目前的状态很好，衣服配饰也很得体，便回头道：&ldo;走吧。&rdo;一抬眼看到恕儿担忧的眼神，忙按了按她的肩头，轻轻摇了摇头。从上次蒋二公子的表现来看，杜夫人不会把她怎么样，最多就是试探，她只需要应对得当就行了。主仆几人到得前面，果见两个穿着天青色绸襦裙的婆子立在中堂门口，眼观鼻，鼻观心，站得那个笔直，一丝不苟。就是牡丹从她们前面经过，她们也没抬抬眼皮。牡丹扫了这二人一眼，满面笑容地跨进中堂。才进中堂，就见一位徐娘半老，我见犹怜的美人儿端庄大方地坐在上首，含着笑亲切地看着自己。她身后一溜站着四个穿水红襦裙，梳垂髫，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也是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庄严肃穆，像观音菩萨面前的龙女儿似的。岑夫人陪坐在一旁，笑道：&ldo;丹娘，还不快过来给夫人行礼。&rdo;牡丹往前疾行几步，福了下去：&ldo;夫人安好。&rdo;话音未落，就被一双温润暖和的柔荑稳稳托起，鼻端立时传来一阵淡淡的冷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