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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法子牡丹不是没想过，奈何野生的牡丹营养不足，大小年情况严重得很。接头重要，但砧木的营养状况和长势也很重要，金不言要求的是所接的接头三分之二都要开花，而且要开好花，营养不良的砧木怎能做到？无异于自砸招牌。这情形和去年她要定接头之时何其相似！仿佛一个个都不想做生意了似的。牡丹见再多耽搁下去也没意思，索性道：&ldo;都回去吧，先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再说，总有法子可想的。&rdo;她是越挫越勇的性子，就算是这几十株花不挣钱，她也要把这笔生意给做成。恕儿气得把嘴噘起老高，咬牙切齿地道：&ldo;一准儿又是曹万荣搞的鬼。&rdo;说曹cao，曹cao到，牡丹主仆几人刚绕到兰陵坊附近，就见曹万荣和两个陌生男人站在不远处的槐树下说笑，几个人的眼睛都是盯着她的，见她看过去，曹万荣脸上露出一个和气中略略带点讨好的笑容来，紧接着就大步朝她走过来行礼问好：&ldo;何夫人别来无恙？&rdo;牡丹颔首一笑：&ldo;许久不见曹园主，这些日子哪里发财去了？&rdo;上次牡丹花会之后二人就没见过面，当时听说他醉得在c黄上睡了三天，又感了风寒，病了好些日子。&ldo;发什么财？养了许久的病，这才好了没多久呢。是比不得您的。&rdo;曹万荣摇摇头，羡慕的道：&ldo;金不言在我那里定的花不多，我园子里的砧木紧够了。相反的，我是去年定的接头太多，几乎用不完，本钱难得回笼。&rdo;牡丹淡笑着：&ldo;听说您要扩建牡丹园，不是正好用上么？听说今年春天你也卖出不少牡丹的。&rdo;他活该，去年他为了不让她的牡丹园得到好接头，上蹿下跳的，抢在她前头将各处的好牡丹接头给高价定了，自以为害着她了，结果不过是害着他自己而已。曹万荣叹了口气，苦笑道：&ldo;您就别笑话我了。谁不知道自牡丹花会以后，京中人就只知道芳园？&rdo;他的表情是愁苦中又带着一丝卑微，&ldo;不瞒您说，我是听说您出来看砧木，特意在这里等您的。&rdo;他消息挺快的，牡丹扬了扬眉：&ldo;可是有什么事？&rdo;曹万荣用商量的口吻道：&ldo;就是接头的事情……您若是看得起，我愿意按低于市价的价格让些与您，砧木我那里也有多的。&rdo;见牡丹不说话，他立时道：&ldo;价格好商量，就是想和和气气的，为我从前的行为道歉。&rdo;他要和她道歉？过了这么久才想到和她道歉？牡丹没有一口回绝他：&ldo;您说笑了，我们之间有过不和气么？至于接头和砧木的事情，我先算算差多少又再说。&rdo;&ldo;是没有不和气。都随您。&rdo;曹万荣笑得如同二十四孝，&ldo;您知道么，吕十公子也来了，金不言有心重金邀请他去帮着管理一年的牡丹园。他也有这个意愿。&rdo;牡丹心里一动，自牡丹花会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吕方，这次他来了，应该好好请他吃顿饭的。二人客客气气地别过。目送着牡丹主仆的背影渐渐走远，曹万荣的脸阴沉下来，他一个伙伴走上前来，抬着下巴指指牡丹：&ldo;就是她么？我看她娇滴滴的，如何能将你一个大男子汉扔进水里去？&rdo;曹万荣淡淡地道：&ldo;她自然是没那个本事，但她男人有。&rdo;拜蒋长扬所赐，他差点没死在那臭水塘子里。行会天气半阴半阳了几日，街上的泥泞终是干了，一大早，就有人来禀，道是六郎果然跟着商队下了扬州，牡丹也就没再cao心这事儿，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购买砧木的事情上。她随后又走访了几户有实力的人家，情况也差不多。大家都把价格统一在了一个水平线上，没有人敢低于这个价给她。表面上看，众人抬价几乎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芳园得了一桩大生意，发了，不宰她宰谁呢？说到底，还是她的根基太浅，区区一个御赐匾额镇不住。这种事情其实也正常，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短短一年的时间里要在业内站住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年她曾经购买花王的那家花农偷偷告诉她，自从金不言与芳园签订了契约之后，就有人传了话，谁要是敢低于这个价格买接头和砧木给她，以后就不要在京城和洛阳的花市上混了。所以就算是非常想和她做这笔生意，也不敢做这个出头羊。那花农叹着气道：&ldo;何娘子，您是得罪了什么人吧？您太年轻了，不知道有些事情呢……&rdo;无论哪一行哪一业，都讲究一个前辈后辈的关系，年轻人不懂得尊重前辈，等于自掘坟墓。牡丹这还是占着是官家的身份，人家不敢太出格，所以只好在这些事情上想方设法为难她。一句话，她小打小闹可以，但若是想做大，想做响亮，那是不太容易的。除非她低头认错，那还得看人家给不给她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