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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方一愣：&ldo;真的到了这个地步？&rdo;牡丹叹道：&ldo;几乎被毁得差不多了，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履约了。&rdo;她本想试探一下吕方，问问他，吕醇是不是早就准备了大量的嫁接苗，但话到嘴边绕了几绕，她终究是觉得说了相信他，还这样试探他，不厚道。&ldo;你别难过，总能过去的。&rdo;吕方的表情比她还难过。他听外面传得很凶，还以为有夸大的成分在里面，此刻听到牡丹亲口证实，他才相信这是真的。雨荷走进来，表情复杂地看了吕方一眼，低声禀告牡丹：&ldo;李师傅在外头，他想见吕十公子。&rdo;吕方闻言，忙主动往外去扶李花匠，表现出十二分的尊敬：&ldo;李师傅，您的病好些了么？&rdo;李花匠摆摆手，示意不要他扶，然后就似一根经久风霜的木桩，瘦削而坚硬地立在那里，对着他比了几个手势，大意是，假如他真的想帮牡丹，不如利用金不言想邀请他去杭州管园子的心情，和金不言说，让金不言去订购他们吕家的牡丹，或者是去订曹家花园的牡丹。兴许金不言找到了货源，就不会那么责怪牡丹了。平息一下情绪，不要把事情闹大。&ldo;这有何难？&rdo;吕方慡快地回答，可随即他的表情渐渐凝固了。这么多的牡丹，而且是作了特别要求的，如果不是早有准备，谁突然拿得出来？能够拿得出来的都和这件事脱不掉干系。他沉默片刻，看了看牡丹，又看了看李花匠，脸上露出一个苦笑来：&ldo;我明白了，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rdo;随即埋着头飞快地走了。康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忙追了上去：&ldo;公子，公子，你怎么又要走了？&rdo;吕方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他不能原谅吕醇。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吕醇和这件事有关，但从吕醇装病，把他叫回去不放他出门，又突然改变了对牡丹派去的人的态度，今日一听到他说要来芳园帮忙，就立刻答应了他的这些表现来看，实在是不正常。他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走出芳园，到了隐蔽处，他招手叫康儿过去：&ldo;你过来。&rdo;康儿气喘吁吁地靠过去：&ldo;公子？&rdo;话音未落就挨了吕方狠狠一个耳光，康儿只觉一阵天昏地转，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地嚎啕大哭起来：&ldo;您干嘛打我啊？&rdo;他跟了吕方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吕方的手都打疼了，看着康儿迅速红肿起来的半边脸，他也心疼，仍然硬着心肠，疾言厉色地指着康儿：&ldo;你说，是不是你？&rdo;解（二）康儿捂着脸哭：&ldo;不是我，不是我，虽然您是公子，您也不能冤枉我。&rdo;吕方冷着脸道：&ldo;你敢发毒誓么？&rdo;康儿犹豫了一下，走到一旁跪下，举起手来发毒誓：&ldo;如果我对公子有任何隐瞒，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rdo;吕方定定地看了他一歇，伸手将他拉起来：&ldo;只要不是你就好。回去吧。&rdo;想了想，又摸了些钱出来：&ldo;你拿去买糖吃，算是我和你赔礼。&rdo;康儿就又欢喜起来，忘了刚才的委屈，高高兴兴地给吕方牵马。吕方看到他心无芥蒂，兴高采烈的样子，心情越发沉重。康儿是只要不是他干的，就和他无关，可以轻轻松松的快活，可自己呢？不是自己干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自家老爹呢，倘若真是自家老爹干的，他真是无颜去见牡丹了。想到此，他愤怒无比，怎能做这样的事情，怎能这样不顾他，这是要让从此以后再没有人肯相信他了么？！吕方愤怒地使劲抽打着马，恨不得两肋生翅，飞到吕醇面前去问个究竟。吕醇坐在桌前，面前铺着纸，手里握着笔，却迟迟不曾落下去。听到外面传来的嘈杂声，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来面对着门口，镇定地看着愤怒的吕方：&ldo;你回来了？&rdo;吕方满脸通红，满头是汗，原本有一股愤怒到无以复加的情绪在他胸中翻腾着，要喷泄出来，可看到吕醇这样的沉着冷静，他也跟着冷静下来，淡淡地道：&ldo;回来了。&rdo;吕醇指着面前的凳子：&ldo;坐，先喝水。&rdo;吕方哪里有什么心情喝水？他盯着吕醇的眼睛，缓缓道：&ldo;芳园不能再做金不言那桩生意了，愿意把这桩生意转让给您。&rdo;吕醇睁着一双死鱼眼，淡淡地道：&ldo;你试探我？&rdo;试探不试探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吕方烦躁无比，耐着性子道：&ldo;总之她是做不成了，不是我家就是曹家，你不会要让给曹万荣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