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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矜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借着床头夜明珠的荧光,看到床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她面容安详宁静,应该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吧!不然皇上也不可能这么依恋她。“走,先出去吧!”李明道拉着子矜的手轻轻转身离开,“皇祖母最是慈祥和蔼了,你一定会喜欢她的。”子矜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同李明道靠得那样近,刚才几乎都碰到头了。她赶紧甩开他的手,运起轻功,几步就跃出寝殿。李明道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想起先前的温暖柔腻,竟然心中一荡。~~~~~~来福不知道皇上这是怎么了,先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一下子又沉下脸来?李明道心中很是恼怒。他恨自己,恨自己的情不自禁,恨自己忘记了分寸,恨自己忘记了天下和责任。他怎么能对子矜起那种心思呢?她不只是他的表妹,还是臣妻啊!难道他一贯以放浪形骸风流好色伪装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中了情色的毒么?李明道回到自己的寝殿,躺在龙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来福在帐外小声问道:“皇上,要不要奴才安排人侍寝?”大秦皇朝,皇帝一般去嫔妃的宫殿宠幸妃嫔,当然也有在自己的寝殿招幸妃嫔的。但如今这么晚了,后宫都下了匙了,自然不方便再去各宫传诏,只怕等人到了,皇帝的性趣都没了。皇帝寝宫也有很多宫女,如果皇帝需要,她们就是现成的人选。李明道心烦,低吼一声:“那就快点!”来福领命而去,很快就回来了,只是他带回来的不是馨香柔软的女人,而是一封从地方传来的加急密报。李明道一下子冷静下来,翻身下床来到灯下。他用特定的手法拆开密信。那是一张浸过特殊香气的白绢,只有短短一行字,背面右下角还有一个隐秘的数字。李明道看过之后不禁眉目舒展,轻笑了两声,亲手将手中的白绢丢进焚香里,看着白绢黑字慢慢化作灰烬。“皇上,人带过来了,这就带进来吗?”来福小声询问道。李明道头也不回地走向龙床,愉悦地说:“不要了,送回去!朕今天心里高兴要早点休息……”来福疑惑地眨眨眼睛,原来刚才皇上是心烦啊!可是高兴了不应该“性”致更好么?————————只应离合是悲欢真实身份早上,太皇太后如往常一般起身,宫女太监们利落地帮她穿好衣服,而后洗漱、梳头。这时,一个宫女端着一盏蜂蜜茶上来,轻轻蹲在她身前道:“老祖宗,早上起床喝杯蜂蜜水对身体好。”太皇太后一听这个称呼新鲜,好像普通人家的老人一般,心里立即就有些高兴。她接过宫女奉上的蜂蜜水几口喝干,将茶杯递回去,这才发现那宫女竟然从未见过,而那容貌却又是那般熟悉。“笙,笙儿?”太皇太后震惊地望着子矜,颤抖地伸出手来捧着她的脸细细地看,禁不住热泪盈眶,“像,真像……是我的笙儿回来了吗?不,不对,笙儿怎么可能跟从前一样呢?你,你是子矜?”子矜心中很是感动。以为华发老人思念自己的儿女,如此激动的形容与平凡人家的老人没有半点区别。她的目光盛着激动的泪水,却蕴含着那么多的温暖慈爱,那么多的惊喜和心疼,还有那么多对亲情的渴盼期待。“子矜,你是子矜!”太皇太后看子矜点点头,激动地将她搂到怀中,然后又抬起她的脸细细地看,激动地说:“像,真像你母亲……”子矜也噙着泪水拉着太皇太后的手,激动地叫了一声:“外婆……”“好孩子……”太皇太后再次搂着子矜,激动地说,“外婆对不起你的母亲,更对不起你们柳氏一门,你还能叫我一声外婆,外婆实在想不到……好孩子,告诉外婆,你母亲她……是否还在人世?”子矜张了张嘴,看着太皇太后泪光中隐忍的期待,然而到嘴的谎言怎么都说不出口。“她,她已经不在了对吧?告诉外婆,外婆要听真话,外婆虽然老了,可是还承受的住……”太皇太后亲亲别过头,颤抖地掏出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外婆,您不要伤心。不然我娘在天上看到了要难过的……”子矜拉着太皇太后的手,将自己的脸贴到她脸上,眼中同样泪光闪烁。这个身体的母亲虽然在生下她以后就死了,可在子矜心里,那却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子矜自己也是一位母亲,她深深懂得一个母亲孕育孩子的艰辛,所以她懂得感恩。“好孩子,”太皇太后的情绪渐渐安静下来,她拉着子矜的手道,“告诉外婆,你娘究竟是怎么死的?”子矜抬起头来,带着无限愧疚道:“我娘是在生我的时候,由于产后出血不止才过世的……”“可怜的孩子,竟然出生就没了娘……”太皇太后拉着子矜的手,看着她的目光好生心疼,“你爹爹呢?续娶没有?他对你好不好?”“外婆……”子矜忽然感动地扑到太皇太后怀中,太皇太后失去了最挚爱的女儿,却没有因此而迁怒于她,反而心疼她没有母亲疼爱,让子矜心中好生温暖。“别哭,孩子。以后外婆和你皇帝表哥会疼你的,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了。来,告诉外婆,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子矜抬起头来,哽咽道:“或许是因为子矜的出声害死了娘亲,爹爹心里一直有些恨我。我们隐居在西北祁连山中一个小山谷里,与世隔绝……子矜简单讲了自己的事情,只略过了凌夏,说自己女扮男装出来寻找父亲,无意中遇到飞扬,二人互生情愫,结为夫妻。太皇太后点点头,为她孤单凄苦的童年很是心疼,最后才想起来问道:“好孩子,你什么时候进宫来的?如何这般打扮?”子矜掏出手绢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嘴角含笑道:“子矜昨夜进宫的,外婆睡了,皇上带着子矜偷偷看了您一眼,担心扰您睡眠,就下去休息了。”太皇太后点点头,赞她体贴,又看着她头上的少女发式,难怪自己觉得有些奇怪呢,原来子矜虽然穿了宫女的衣服,却梳着一个宫外的少女的发式。“江南洪氏外婆也听说过,算是江南第一世家大族了,他们能接纳你一个孤女做当家主母,倒也难得。对了,你夫君对你好吗?”子矜点点头,脸上情不自禁浮现出温柔幸福的浅笑。“不是说你们夫妻一起进京的?等会儿让皇上宣进来,让外婆看看。”太皇太后拉着子矜的手细细抚摸着,激动劲儿逐渐过去,如今就只有满心的喜悦了。“外婆,他昨夜跟我一起进宫的,如今就在偏殿里。子矜不太会梳头,他也不会梳宫女的那种发式,所以才给子矜梳了一个少女头……”子矜说着说着,嘴角不经自觉地弯了上去。“还给我孙女梳头呢!”太皇太后激动不已,“这个女婿好,快带进来让外婆看看!”宫女出去宣旨,不大会儿就将洪飞扬带了过来。洪飞扬看着子矜微微泛红的眼睛,冲着她温柔地笑笑,这才不紧不慢地跪下向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看着风神如玉的洪飞扬,看着他对子矜温柔地笑,心里真是欢喜得不得了。“这女婿俊,哀家一看就喜欢,快快平身吧!”“谢太皇太后!”飞扬谢恩起身,走到子矜身边,夫妻俩相视一笑。他们不过分开半个时辰,然而目光中流动的情意却那般浓郁,留恋不舍。朝堂上,杭州水师急报,东南水师都督王澈于半月前遇刺身亡,据闻近日东南沿海盗匪活动频繁,海上商路不稳,已有多搜商船受袭。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上立即炸开了锅。北方战事才平静两年,难道东南又要起战事?朝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据今早杭州送回来的急报,王澈王大人好像是被倭寇刺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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