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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矜应下了飞扬的婚事,洪飞扬自然喜不自胜,一边给老夫人传信,一边也准备着与子矜尽快回去准备婚事。他真是一天都不想拖了,自从吻过她,他就有些上瘾,可是他们尚未成亲,所以他还是尽量控制着自己;每个夜晚想起子矜他都有些冲动,无限想念她温暖馨香的气息。如果能握着她的手入睡,那该有多幸福啊!回程的路上没有了老夫人,也没有几位不好推脱的江南才子,他们总算自在了一回,过起了甜蜜浪漫的二人世界,至于那些下人和护卫,可以直接无视。来的时候走的水路,此次回去子矜提议走陆路,飞扬向来顺着子矜,自然一口答应。好酒没有骑马了,子矜有些怀念。飞扬看着子矜身穿一身月白色金线绣吉祥云纹的骑装,英姿勃发,气质温润高洁,有如朗月出云。两人手牵手走出大门口,只见两名马僮牵着两匹高头大马候在门外,其余二十多名护卫牵着马背着包袱静静候在一旁。那是两匹高大的黑马,油光水滑,非常神骏,更难得两匹马几乎一模一样,据说还真是双胞胎呢!子矜一见就喜欢。她也不要人扶,轻轻一个纵身就潇洒地跃上马背,看得众人啧啧称赞。谁都想不到外表柔弱的她竟然还有这样好的骑术。而后,场面就有些僵了。飞扬直到此刻才想起来,他不会骑马……子矜讶然,而后一笑道:“你长在江南,不会骑马也不奇怪。这样吧,我们共骑一匹好了,反正也不赶时间。来,我拉你上来!”飞扬脸色微红,略有些窘迫。他看了看子矜,又看了看另一匹高头大马,最后还是决定跟子矜共乘一骑比较好。子矜毕竟是修习过内功的,她抓住飞扬的手,用力一往上一拉就将飞扬带上马背。飞扬慌乱地抱住子矜的腰,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上来的。惊恐已经过去,他只感觉到子矜身上淡淡的馨香,还有她细细的腰身。两个人贴得那样近,飞扬将下巴搁在子矜的肩上,看着她细致的脸蛋和粉嫩的耳垂,忽然吞了吞口水。他竟然很想凑过去咬一口……很近的,他主要凑过去一点就可以亲到了,还可以将她整个耳垂含在嘴里……可是,这样是不对的吧!他怎么能放任情欲控制自己呢?他的父母都是被情欲控制的傀儡,丑恶肮脏,就算他身上流着他们的血,他也决不会像他们那样自甘堕落!他洪飞扬应该是如朗月清风一般高洁的。对,他要控制自己,战胜情欲!子矜骑得不快,一路上走马观花,指指点点,倒像是出游。八月的桂花只能闻到香,却看不到花,浸润在微冷的秋风中令人神清气爽。来到这个时空整整十八年,子矜还是第一次细细品味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江南风景。在凤凰山下,她默默地站立仰望了好一阵。姥姥家就在山下,小的时候,她经常和几个表哥上山玩耍的。可是这里没有姥姥的家,也没有爸爸妈妈,他们或许就站在同一个地方,却永远无法相见……“子矜,你怎么了?”洪飞扬轻轻拥着她,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凤凰山?据说凤凰山上多灵怪,难道子矜也对这个好奇?“飞扬你知道吗?其实我是在凤凰山下长大的。可惜,我永远都回不去了……”子矜轻轻一声叹息,忽然拨转马头,双腿一夹,胯下宝马就小跑起来。飞扬听得一怔一怔的,子矜是在凤凰山下长大的?回不去了?是什么意思?他忽然抱紧了她,似乎害怕她突然间飞走一样,子矜心神一震,不由得想起从前与凌夏从西域回兴庆的日子。那个时侯,坐在她身后的是凌夏,抱着她的是凌夏,控马的是凌夏,夜里与她躺在同一个帐篷里相互取暖的也是凌夏……凌夏,凌夏……她忽然一挥马鞭,马儿快速奔跑起来。泪眼朦胧中,又恍惚出现凌雨辰的笑脸。她心中有是一痛。辰儿,她的儿子……难道男人真的只能共苦不能同甘么?他们一起经历了生死,到最后却在安逸中迷失了自己,彻底走向分离。很快,她就要成为飞扬的妻子了……~~~~~~一路走走停停,洪飞扬与子矜回到苏州洪府已经是九月初了。走进大门,四处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甚至连过往的下人都面带喜色,容光焕发,子矜很不解,就算主子要成亲了,他们这些下人也只有更忙碌的,有什么好高兴的?难道他们对飞扬这位即将上位的新家主真的如此拥护?她自然不知道,老夫人高兴唯一的孙子终于肯成亲了,给洪府所有下人都封了红包的。飞扬面上带着温和的浅笑,与子矜并肩而行,一边走一边向她介绍府中的景致。洪府太大,子矜还真没有详细走过。“明日好好休息,后天我陪着你好好逛逛吧!”“以后再说吧!”之前天气热,自己又身份尴尬,还真不好意思去别人的园子里逛。如今秋高气爽,正是游览江南秋色的好时间,她也即将与飞扬成亲,成为洪府名正言顺的少夫人,可是只要想起飞扬提过的那些肮脏事,她就失去了游览的兴致……“子矜,我们的婚期定在十六,还有十一日。”“你说过很多次了……”“可是我还是想说,怎么办?”“……”“子矜,你说日子怎么过得那么慢呢?”“……”子矜忍不住轻轻抚着额头,然而嘴角却同样带着一丝浅笑。飞扬又变成了一个孩子。似乎在她面前,他就是个孩子一般。他所有的幸福和喜悦都在她身上,让她既感动又愧疚,然而因为他的这份期待,她也感到一种荣润心灵的暖意,仿佛幸福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不管人的心情如何,时间还是一如既往地流逝,九月十六很快就到了。按说洪府迎娶少夫人,应该大势操办才对,可是飞扬和子矜都不是喜好张扬之人,所以老夫人特别安排了一场小型的婚礼,没有通知世交好友观礼,只有洪府长辈和几位理事的管家。因为洪飞扬成亲之后就将正式接管洪府家主之位,使得这个简陋的婚礼意义重大。对于这位洪府少夫人,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他们家的大少爷不喜欢女人大家虽然不敢明说,但心中都是有数的。前段时间不是有传言说大少爷喜欢上了一位给他看病的柳公子吗?传闻这位柳公子还很有才气呢,诗画都好。不过听说那位柳公子去杭州的时候看上了一位江南名妓,便留下不走了。因此也有人说大少爷是受了打击,所以才会突然娶妻的,据说还是个再嫁的寡妇呢!这不,因为一时气怒定下婚事,但到底心里不舒坦,所以没有大势操办,整日里躲在劲园跟自己生气呢……唉,一个再嫁的寡妇都能当上少夫人,这什么世道啊!子矜不知道飞扬是如何控制这些言论的,但很显然,没有任何人怀疑他们家少爷要娶的女人就是新近冒出头的才子柳子矜,这就够了。第二次穿上喜服,盖上红盖头,子矜的心情与第一次有着天壤之别。当初嫁给凌夏时,心情忐忑紧张,却也充满了期待,然而这一次却只有平静。虽然说要简单办,也只不过少了一些客人而已,烦杂的婚礼过程没有丝毫缩水,一整套走下来,子矜还是觉得很累。奇怪的是这一次她同样没有吃东西,却不怎么觉得饿,是因为她的心吗?她的心已经苍老而疲倦了,那么多次痛到麻木,对饥饿已经不那么敏感了吧?想到未来,她依然是一片茫然。她只知道自己不能离开飞扬,因为他那么爱她,他对她那样好,他是那样的需要她,而且她也无处可去。可是,嫁给他,照顾他、陪伴他,就是未来自己生活的全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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