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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阿姨的流浪狗收容点并不好找，地址定位在狭窄的弄堂里，车子开不进去只能停在外面，韩瑶跟着赵亮七拐八拐，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

还没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污浊带着酸臭。

门半开着，韩瑶探头看了一眼，内里是个不大的院落。不少狗被关在堆砌在一起的笼子里，还有许多或栓或撒开在院子内活动。地面上除了狗粑粑，还有许多类似剩菜剩饭的食物残渣。

所以不是韩瑶矫情，而是环境真的特别差，跟微博温馨的配图有着巨大的差距。

院子里的狗狗发现门口的人，有的好奇凑过来查看，警惕性比较强的狗立刻朝着她吠叫起来，看起来非常凶狠。

“往后点，”赵亮担心狗咬人，将韩瑶挡在身后，他拍了拍铁门，“有人吗？”

等了一会没人应答，赵亮又更大声拍了拍门，院子里的狗也接二连三的全部叫起来。

“叫魂啊！”终于有个妇人走出了房间，她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年纪，穿着很普通，甚至有些邋遢，衣服皱皱巴巴带着污渍。

赵亮看人很敏锐，直觉告诉他，对方并不是什么纯善的人，所以他留了一心眼，“朴阿姨在吗？”

“怎么，找老婆子干嘛？”女人吐了口痰，不耐烦的咂了下舌。

“我们只和朴阿姨谈，麻烦你叫一下吧。”赵亮并不让步，继续帮忙周旋。

“呵，”中年妇女哼了一声，怪笑着说：“那你得去地下找她了，老婆子死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韩瑶皱了皱眉。本来以为自己被微博骗了，现在看来可能是另有隐情。

赵亮只知道大概，具体事情还要她来谈，所以韩瑶从他身后走出来，“请问，这些狗狗如今是你在管吗？”

中年妇女一看韩瑶，浑浊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

少女穿的是九分袖衬衫裙，肩膀上披了个粉色的丝巾，脚下踩着帆布鞋。中年妇女不认识大牌子，但韩瑶身上的那股有钱人的气质还是很难掩藏的。

“是我在管，”妇人往门口走过来，将门彻底打开，态度也好了许多，“你们有什么事吗？”

“你和朴阿姨是什么关系啊？”韩瑶状似随意的问。

刚才还颇为不满的妇人这回没再骂朴阿姨，而是回答：“是我婆婆。”

韩瑶点点头，门打开后打量了一下院落的全貌，内里的情况比刚才的一瞥还严重，“这些狗的情况不太好，你是不是没办法照顾啊？”

“哎，”中年妇女叹了口气，开始卖惨，“几十个狗就我一个人真的忙过来，连给他们喂吃的都难啊。我平时都吃不饱，钱都给它们用了。”

韩瑶觉得狗狗吃不饱是真的，每一只都面黄肌瘦的，皮毛都干枯打结了。至于这个妇人160左右的身高，看起来至少得有180斤，她说自己吃不饱着实让人发笑。

不过她并没有戳穿对方，反而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将这些狗狗转到其他地方吧，我可以帮忙联系一下，让它们有更好的环境。”

在妇人心里这些狗是畜生，她之所和韩瑶逢迎，为的可不是为它们争取更好的生存环境，而是想要钱，“那不行，这是我婆婆留下来的，都是念想。”

“那好吧。”韩瑶也猜到了妇女的本意，不过她不想惯着这种人，打算回去另想办法。

不过离开前，她注意到自己脚旁边有个轻声哼唧的小奶狗，它只有巴掌大，毛都没长齐，腿也软啪啪的，不知道是怎么爬到门口的。

“什么意思？”中年妇女还想着捞一笔，见她没下文了，不由得追问。

韩瑶解释：“您不愿意就算了，我今天就回去了。”

感觉到手的钱飞了，妇人面上的笑容也没了，怨毒的白了一眼韩瑶，甚至踢了一脚她刚才看过的小奶狗。

“嗷～”小狗被踢得四脚朝天摔在门边，因为太虚弱就连哀嚎都几乎不可闻。其他大些的狗很会审时度势，纷纷夹着尾巴跑到了一旁。

韩瑶气的不行，质问道：“你怎么可以踢它？”

“哼，我家的畜生，就算杀了吃肉你也管不着。”

妇人说着还想上前再踩那个小奶狗，不过韩瑶手疾眼快的将它抱了起来，“它还那么小呢。”

真的很小，软乎乎一小团趴在她的手掌心。估计刚出生没多久骨头都是软的，眼睛也没睁开，皮毛是淡淡的奶油黄，隐隐露出淡粉色的皮肤。

“诶，你这个人，”中年妇人做势要抢，嘴里还喊着，“干嘛抱我家狗？”

关键时刻赵亮挡住了对方，不动声色地化解了她的攻势，“不许动手动脚，张着嘴不会说话吗？”

中年妇女被推得踉跄一下，自知自己打不过赵亮这个大男人，索性开始撒泼，她大声哭喊，“哎呀我的天，光天化日打人啦！以多欺少，有钱人还偷狗啊，救命，还有没有王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