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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影似乎快被融化在这光芒之中了,不用睁开双眼他都能感受到这个世界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他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在空中还是在地上,他闻不到周围任何焦糊的味道,他听不到气刃继续刺穿苍龙将军身体的声音,就连不断涌上喉头的鲜血也没有了腥甜的味道,他的五感正在渐渐消失,这一切都说明他输得十分彻底!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一股清冽的凉意触碰到了他的肌肤,狂躁的世界似乎正在渐渐冷却,冰冷的抚触中他失去了知觉。当瞬影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终于变成了正常的黑色,他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了银河中的繁星,体内依旧燥热难耐,但是却不断有沁人的凉意从皮肤涌入肌理,为什么会这样?五感随着意识渐渐恢复,他左右一看,发现原来自己全身除去面部之外都浸在了湖水之中,并且湖面上不断有漂浮着的碎冰向他靠近,虽然这些碎冰在接触到体温不正常的瞬影之后会渐渐消融,但是依旧有源源不断的碎冰不知从何处向他周身聚拢。可这暮春时节,哪来的冰块?瞬影忍着剧痛无力地问道:“谁?”没有人回答,瞬影发现自己身侧就是湖岸,岸边蒲草围水。又高又密的草丛后面似乎有人,他躺在浅水之中忍受着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灼痛再一次大声道:“谁!”有一只白皙的手臂缓缓拨开了茂密的草丛,清缘娇小的身子从后面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正好看到瞬影仰面躺在盈盈湖水中,面上带有无尽困惑,那时两人四目相对,瞬影迅速收起了方才痛楚不堪的神情,急于掩饰故而怒不可遏的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是清缘呀,你不记得我了?”清缘半蹲在湖岸边,一只手触碰着蒲草根部的水面,湖中不断出现的碎冰就是来自她的掌下。她看着瞬影的神色十分温和,看上去并不介意一个刚刚从昏迷中醒来伤患的怒意。“你怎么会在这里?”瞬影警惕地看着清缘,奋力支起身体坐了起来,然而就在他上半身离开水面的那一刻,他衣服上的水分很快就被体内不正常的体温给烘干了,方才伤重处的灼痛感再次袭来,但他强忍不发,只是瞪着清缘,没什么耐心地等待着她的答案。“我本来是要去找人的,没想到却碰到了你……”清缘保持着手掌触水的姿势继续促使浮冰向瞬影周身靠近,关心地看着瞬影因离开睡眠而泛红的皮肤解释道,“一开始我本想独自溜走,但是看到你伤的不轻,所以就顺便把你也……”“胡扯!”瞬影干脆站了起来,离开了水源,皮肤的灼痛感继续在他身上扩大。清缘被瞬影激动的反应吓了一跳,眼见他衣服上的水份被异常的体热迅速烘干,且他身上能见的皮肤也在不同程度上出现了红肿的现象,那种浑身灼痛的感觉想想都不好受,忙对他说:“你烧糊涂了?快回到水里去!”瞬影却一步一步地从浅水中走出,每一步似乎都因为伤势而显得比平时沉了许多,纵然如此却是依旧掩不住他的怒火:“自从我进了东飏城,到哪里都能碰到你!说:是谁派你来跟踪我的?”“你冷静一点,我可没有跟踪你,”清缘见瞬影在步步逼近中已然近在眼前,不自主地向后退去想要避让于他,奇异于他猜忌的同时还在极力解释,“昨天给你的那块水玉本来是别人的,所以我今天又去抓了一只要送过去。”“送东西?这附近只有苍龙府的军营,你想说你正好去了苍龙将军的军营里送东西所以才恰巧碰到了我?”瞬影遥望天际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却面色阴沉难以琢磨,“难怪你带我走的时候法处承没有追过来,你根本就是他的人!”“不,你误会了!我跟苍龙将军并没有关系,我妹妹是此次盛军大典的与试者,之前的那块水玉本来是答应要给她的,”清缘听他这么一说也急了,马上将背后行囊里的水壶拿出来捧在双手之中伸直了手臂递给瞬影看这物件想自证清白,“所以我今天又抓了一只要给她送去,没想到就这么巧碰到你了。”清缘急急忙忙解释完了这一切之后,瞬影只是定定地站在她的跟前看着她,眼神里全是防备似乎看不到一丝信赖,良久,他才轻轻地开了口:“你是中宫天端城的人?”瞬影这次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语气却显得更加阴霾了,甚至带着一丝恶寒的杀气,清缘忽然之间感到无比失望,纵然面前这人伤得再重也无法体谅他这般胡言乱语:“我解释地不够清楚吗?你这人怎么如此多疑?”“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我相信你?”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瞬影已经与清缘擦身而过了。寂静的黑夜中,清缘将他话语中的高傲与轻蔑听得一清二楚,无论是谁刚刚做完好事就听了这样的话心中绝对不会好受,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和事,曾经淳朴的世界观有些动摇,负气说道:“原来救死扶伤也得看人啊!”瞬影在前面止住了脚步,回过头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叱喝道:“我不管你是谁,从今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此时,清缘看着瞬影的眼神慢慢复杂起来,伤重的瞬影拖着沉重的身躯转身离开,清缘也背对着瞬影望向远处军营中的篝火。月夜下,两人背道而行,默然无语。☆、巧遇清晨,逝云牵着他的马匹来到了一处集市,虽然是小镇集市,但是来这里赶集的人十分之多,人来人往之中逝云走马观花般地看过一个又一个摊贩的货物,很快意识到了后面什么人正跟着他。走到下一个摊贩面前,他随手拿起了一个女士专用的合欢扇,左右转身对光看完逆光看,假装正在欣赏扇面材料和所画的仕女图,实则是在用眼角余光去观察跟踪他的人,很容易地就看到了躲在装满了货物的马车后的泓凌,如此一来,逝云紧绷的神经便放松了下来,然后暗自坏笑。在集市中尾随了一段距离之后,当泓凌越过马车货物再次朝那边看去的时候,只看到了逝云的马匹旁却找不到逝云本人了,他的马正好停在了一个面具摊子的前面,面具摊的主人见有一匹马挡住了摊前悬挂的大量货物,马上就不淡定了,张望着四周大喊:“谁的马?怎么停我摊子前面?快来牵走,别挡着我做生意!”在摊主的叫喊声中,并没有人过来牵走马匹,懵懂的马儿也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悠哉的停在原地甩着尾巴,街市上的来往行人只得绕着它走。忽然,有人在泓凌的背后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泓凌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个青面獠牙的大头怪物,它张着血盆大口发出威胁地嘶吼声并且急速逼近,如此一来泓凌被吓得大叫一声便挥舞着手臂向后退去,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就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原本赶集的人们都凑了过来看热闹。此时就有人说了:“这小子,拿魔族的面具吓人一跳!”逝云一边笑一边取下了面具,对地上被吓得脸色铁青的泓凌说:“只是面具而已,胆子怎么这么小?”直到地上的泓凌看清了逝云之后才停止了继续退行,指着面前的逝云说:“你、你……”逝云见泓凌气息如此急促,一时间话也说不清楚,知道自己吓得他不轻,马上凑近了蹲在他面前问:“你没事吧?”后面有个挑着扁担的商贩从这里经过,闲路面太挤,说了一句:“快把你朋友扶起来吧,小伙子,不要拦着路了。”“不好意思,”逝云跟路人道歉之后将泓凌一把拉了起来,调皮地笑道,“魔族的面具而已,看把你吓成这样。”“我、我知道是面具,”泓凌站起来的时候还颤颤巍巍的,看上去惊魂未定地说,“就、就是不确定,面具后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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