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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变得温凉，安静，若即，若离。他会牵她的手，会戳她的脸，还会拥抱她，可她却隐隐觉得他反而不似以前的那个队长，他变得很难亲近了。直到今晚，进了密室，他毫不避讳地冷淡，孤僻，厌世，他的性格仿佛被推入另一个极端。甄暖的心像被什么扯了一下，她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歪头，靠在他肩膀上。他似乎并没察觉她的小动作，没有回应。她想了半刻，又轻声问：&ldo;队长……&rdo;&ldo;嗯？&rdo;&ldo;扔进水池里的蜡像是怎么回事？&rdo;他没回头：&ldo;为什么这么问？&rdo;&ldo;我觉得不对。黄晖他很怕热，可他看见水池，脸色都变了，第一反应是怕有腐蚀。火太大，烟雾太大，大家都去打湿衣服捂住口鼻，但他就是不肯靠近。他当过特种兵，他不可能怕水或是不会水。你们把蜡像扔进水里的时候，他离得很远，不肯看。后来，他独自去找东西，离每个人都很远，似乎感觉到自己要有危险。&rdo;他微微眯眼：&ldo;所以？&rdo;&ldo;我想起沥青里的鞣尸，皮肤坑坑洼洼的。看着像烧伤，还很均匀。当时我以为是被泼了汽油烧的。现在想想，是……是硫酸吧。&rdo;&ldo;嗯。&rdo;&ldo;他们……他们把从病房里偷出来的人……扔进硫酸池子里了？&rdo;&ldo;嗯。&rdo;言焓侧脸平静，&ldo;当年的沥青厂，有个车间专门生产硫化沥青，硫酸池子光明正大地摆在那里。&rdo;甄暖心里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她不是那个ta。难道吕冰才是病房里的植物人ta？不论如何，她不是。可……她骤然一凉，夏时的一截皮下组织在沥青里，腐蚀程度比吕冰还严重。她也被……她不敢问，可他看出了她的想法，竟微微一笑：&ldo;对。&rdo;甄暖背脊一凉：&ldo;那，杀死吕冰的人和杀死阿时的……&rdo;&ldo;不一定。&rdo;他们已经走到房子门口，房子没有门，只挂了一个帘子，言焓掀开走进去，&ldo;小松分析过，阿时的伤比吕冰重很多。我想，应该是有人把那里当做毁尸灭迹的好地方，先后把他们扔了进去。&rdo;&ldo;可他嘴里的戒指呢？沾了沥青的戒指。&rdo;言焓拧眉：&ldo;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rdo;感觉告诉他，那枚戒指是阿时塞进吕冰嘴里的；可事实证明，沥青里的另一个死者，dna证明是阿时，她很可能比吕冰先死。如果她比吕冰先死，那枚戒指就是别人塞的。谁会做出这种奇怪的举动。如果她不是比吕冰先死，她塞下那枚戒指的时候，身上估计也没有一处完好的骨肉了。他克制不住地狠狠捏了一下拳头。四周太黑暗，甄暖并没有注意到。她走进房间，问：&ldo;你觉得，当年黄晖参与了这些事吗？&rdo;&ldo;对。&rdo;&ldo;他有同伴吗？&rdo;&ldo;这些事很难单独完成。&rdo;他打着手电筒环顾室内。&ldo;所以，和我们同行的这些人里，至少还有一个？&rdo;&ldo;嗯。&rdo;&ldo;你知道是谁吗？&rdo;&ldo;差不多。&rdo;他微微眯眼，房间里东西很少，一扇窗，一条沙发，一个茶几，一张床，一个厨房，和一个洗手间。&ldo;……队长……&rdo;他蹲在地上检查垃圾篓：&ldo;要说什么？&rdo;&ldo;……你会怎么办？&rdo;&ldo;什么怎么办？&rdo;&ldo;如果你找出伤害了阿时的人，你会怎么办？&rdo;他没有回答，跟没听见似的。过了一会儿，他自说自话：&ldo;如果这个房子里有枪，它可能会藏在哪里？&rdo;甄暖听言，也收了心思。现在最主要的是出密室。&ldo;嗯，当务之急是找到枪。真希望枪在我们这里。&rdo;言焓听了，忽而一笑：&ldo;为什么希望枪在我们这儿？&rdo;甄暖理所当然：&ldo;我怕拿到枪的人会杀了我们。所以，当然是我们拿到最好。&rdo;&ldo;每个人都这么想。&rdo;他说。甄暖思索，是啊，每个人都这么想。现在，他们的同伴们其实并不可靠。言焓说：&ldo;你好像变了一点儿。以前的你，不会说刚才这样的话。&rdo;&ldo;……自我保护，总是要慢慢学会的。&rdo;她走到窗户边，掀开窗帘看，却陡然看见一身白衣的郑教授吊在外边，冲她僵硬地微笑。她一愣，刚要去抓，郑教授又晃悠悠地顺着轨道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