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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牙婆恼怒的看了她们一眼，“哭什么哭？谁再哭，中午就别吃饭了！“方牙婆这边的伙食很好，她们可舍不得不吃，饿肚子。这威胁一出来，就算是年纪小的孩子也都哽咽的强行停住了哭泣。“你们俩回屋去说吧！“方牙婆看重姚四妹，对姚大妞的态度也好一些。姚大妞红着眼眶，隐忍着泪水，将小四抱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怎么感觉小四重了一些？应该是错觉，姚大妞很快就忽略了这一茬。姚大妞在小四的指引下，进了她们睡觉的地方。这地方比她们自己家看着宽敞的多，屋里的桌子橱柜也都不缺，床上的被褥虽然不是新的，但也有半新，看上去比家里日子过的好。但是这里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况且小四在这里也是待不久就要被卖了。小四再也回不去了。姚大妞忍了许久的泪水汹涌而出，将小四紧紧的抱在怀里，泣不成声。姚四妹静静的靠在大姐怀里，感受着大姐强烈的情绪，眸中却一片平静。离开姚家的时候，她心里有数，她肯定会再回去。但什么时候回去，她现在有些迟疑，在方牙婆这里，她学到了很多东西，她暂时并不想离开这儿。“大姐，你别哭了，我在这儿很好。”姚四妹感觉大姐情绪平稳一些，才轻声说道。“这两天五妹的身体不好，家里一团乱，我一直没机会出来，小四……你会不会怪大姐不来看你？”姚大妞心痛自责的不行，泪水止都止不住。“大姐，我不怪你，我知道家里就你对我好。”姚四妹认真的说道，在那个家里，也只有大姐对她是无私的好了。对于小四的懂事，姚大妞又是一阵心碎难受。“小四，那个方牙婆有没有对你很凶？有没有打你？你有没有饿肚子？晚上冷不冷？她们有人欺负你吗？”姚大妞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问话。姚四妹也都乖乖的回答了：“方姨对我很好，还教我识字呢！这里吃的东西也很好，一天三顿里面起码有一顿能吃上馒头。晚上不冷，她们也没有欺负我。”姚大妞不相信小四说的话，真有那么好，人人都想卖进来了。姚四妹自已也出乎意料，但在方牙婆这儿的日子目前看来，还真与她所说的差不多呢！“大姐，家里好不好？”姚四妹见大姐还要追究到底，就岔开了话题。说起家里，姚大妞就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倒。姚四妹是个好听众，姚大妞说话时，她不打岔，需要她出声时，她的反应也绝对让姚大妞满意。“你说娘多可怜啊！”姚大妞哽咽道。“娘可怜是可怜，但爷奶也没办法，咱村里好多人都在笑话咱家里没有男娃！”姚四妹并不愿意姚大妞站到罗秀那一边，罗秀可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将她都卖了出去。“唉！你说咱娘怎么就生不了小弟弟呢！”姚大妞也知道家里没有男娃，爷奶和爹都不会罢休，一切也只有娘生下弟弟才可以解决。“以后可能会生吧！”姚四妹知道罗秀在姚家的日子不好过，这心里放心多了。“那个花神婆说娘肚子里的孩子有个是弟弟，现在两个都是妹妹，那你克弟弟的事情，肯定也是不作数的，我回去之后一定会说服爷奶把你赎回去。“姚大妞这两天顾忌着娘的情绪和身体，没敢提，如今见着小四，再也不忍将小四一个人留在这陌生的地方。“啊！“院中传来一阵惊叫。再次预警姚大妞吓了一跳，急忙扒到窗子口往外看，院子方牙婆正拿着一根两根拇指粗细的棍子打人。被打的人年纪也不大，十岁的样子，因为缝衣服的时候，跟旁边人边玩边说话，把衣服给缝错了。做了错事，被方牙婆逮到了，一棍子打到腿上去，疼的她跳了起来。这些带着破损的衣服都是方牙婆从旁人家里接回来缝补的活。虽然钱不多，但也能挣一些，顺便也锻炼这些人手上的针线活，她们干活干的好，她卖价才能卖的高。接着，又是阿菜手里的土豆丝没切好，粗的粗，细的细，看着十分难看。方牙婆狠狠的揍了阿菜三棍子，打在阿菜屁股上，疼的她龇牙咧嘴，差点就反骂回去。也幸亏丁野菊拉住了她。姚大妞看着眼眶又红了，比小四大的孩子都挨打了，小四怎么可能没挨打过。刚才小四说的，果然都是骗她的。“大姐，我很聪明，方姨很喜欢我，她不会打我的。”姚四妹拉了拉大姐的手，跟她解释。姚大妞哪里还肯相信小四的话，这可是她亲眼所见啊！小四就是再懂事再聪明，那也还只是个孩子啊！是孩子就没有不犯错的时候，那么粗的棍子……姚大妞现在心里只剩下心疼了，握着小四的手，紧了又紧。“大姐，我前些天还在家里就做了一个梦，梦里奶早上做饭的时候，锅里掉下来一条青色的蛇。你让奶千万别把它打死，赶走就好了，不然会引来蛇的报复。”姚四妹郑重地跟大姐说道。前世，这事也是发生过的，只是她已经不记得具体是哪一天了，算起来，应该就是近期。“这是你做梦梦到的？是哪天你知道么？”姚大妞对小四的梦还是挺相信的，之前救了爹，后来也说准了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妹妹，现在小四再说什么，她没有理由不相信。“哪天我不知道，只知道那天爹上山砍竹子，爷在家里。“姚四妹说道。姚大妞牢牢记了下来，这话回去一定要告诉爷奶和爹娘，万一确有其事，爷奶说不定就能把小四再买回来。姚四妹看大姐的脸色，就知道大姐心里在想什么，她本来也是想靠这件事来落定她是姚家福星的这个事实。姚家还没有男丁，这个福星，他们绝对不会愿意失去。姚大妞离开时，三步一回首，直到巷子口时，她再回头，还依旧能看到小四在门口目送她走出巷子。“好了，你大姐也走了，安心去认字吧”方牙婆在她身后提醒道。姚四妹应声进院，又蹲回去在地上写起了字。方牙婆在她身边看了一会，心里再次惊叹这女娃的天赋，再一次可惜，为何就是个姑娘，若是男娃，说不定她会收养下来，自己留在身边。姚大妞刚回家，就被罗秀叫进了屋里。待姚大妞把小四的话在罗秀面前学了一遍，罗秀脸上的不屑姚大妞轻易的看了出来。“娘，小四做的梦很准的，之前爹就是因为小四的梦才没有上山，因此才躲过了那一难。“姚大妞急着为小四解释。“之前只是碰巧，在你爷奶眼里，小四的八字就是太硬，不然也不会说把小四卖掉。”罗秀不喜大女儿一直提小四，冷冰冰的提醒她之后，又嘱咐了几句。“小四说的事你不要告诉你奶，先不说这事真假，就说上山砍竹子的事情，你哪一次看到你爹上山砍过竹子？“因为山脚下就有竹子，也不算远，所以姚老爹通常都是自己去砍竹子，姚大山鲜少去砍竹子。姚大妞知道娘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她真的不忍心小四被卖掉，明明小四那么乖巧懂事。“娘，你去求求奶，让奶把小四再买回来吧？““你放心吧，小四也是我的女儿，我会找机会去跟你奶说说的。“罗秀没有一口拒绝，她怕这个笨女儿再为了小四去做什么她不喜欢的事，只有先敷衍几句。“小四说的话，你就别说了，现在早上都是你在做早饭，小四说的话，根本就不可能的。”罗秀再一次嘱咐，小四那丫头做梦预警这回事有点诡异，她不怕一万就怕一万，她绝不会让小四有一丁点机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