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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没有死，如果你没有丢下我自己走掉，会不会……我今日……就不会这般的人尽可夫？”镜中人凄楚的哭着，脸上湿湿的泪痕，唇上干涸的纹理，哽咽中满满的幽怨……宁氏这厢伤心的不能自己，宁辞在屋里也砸了一地的东西，脸上狰狞可怖。“小姐，生气伤身，您别在生气了！”春喜担心的劝道。“伤身？我现在还在乎伤身吗？”宁辞又恨又气的怨道。“小姐，您既然不想太太常常出门，就不让她出门就是了。”姚小花跟宁辞保持着一个正正好的距离，既不会被轻易砸到，又能让宁辞能轻易听到她说的话。“你以为我没说过？她天生就是贱货！贱人！离不开男人的骚货！”宁辞口不择言的疯狂骂道。“小姐！您别说了！求您！别说了！”春喜吓得哭出来，一个劲地捂着小姐的嘴，不敢放开。“你滚开！”宁辞用力的挣扎开，将春喜推到一边，目眦欲裂哭道：“她能做还不让我说吗？有种她就别做那么些恶心人的事！她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怎么见人？怎么嫁人？”“小姐，太太也是有苦衷的……”春喜在牛妈妈那里听说过一些太太的苦衷，如今宁家能在镇上屹立不倒，宁家能吃穿不愁，这光靠那豆腐坊是绝对做不到的。“她又苦衷……那我呢？我都十六岁了！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上门提亲！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投胎做她的女儿？”宁辞鼻翼颤抖，满脸泪痕的蹲坐在地。“小姐，也不是没有人提亲……”春喜试着解释。“那些人能算是人吗？鳏夫？穷鬼？丑八怪？”宁辞口吻鄙夷，眼中都是厌恶。“以小姐的人品，就算是招亲入赘，也不是那些人能攀得上的！”姚小花帮腔说道。春喜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小姐……”“你出去！”宁辞已经不愿意再听春喜多说。“小姐……”春喜神色一变，眼眶泛红。“滚出去！”宁辞目光一厉，声音陡增。“春喜姐，你还是先出去吧，小姐现在心情不好，你就是说的再对，小姐也听不进去的。”姚小花在春喜耳边假笑道。春喜一把抓住姚小花的手腕，暗地里狠狠用力，姚小花恍若没有感觉，笑笑的看着她。春喜又气又怒，却也只能听从命令的撒手离开。名声姚小花等春喜离开后，也不急着去劝宁辞，而是慢慢地将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好。房里一时之间除了姚小花收拾东西的声音，就没有人再说话。“你说，陈安怀和姚大妞还肯能结亲吗？”宁辞从地上站了起来，擦干了眼泪，开口问。“依奴婢看，这可能性并不大，陈师傅不可能让儿子娶一个名声尽毁的女人，陈公子也是一个十分孝顺的儿子。”姚小花说道，心里想着依着宁氏那样的名声，宁辞想招赘陈安怀也是做梦，就算是出嫁，也未必能成。“过会儿，我们再去看看。”不亲眼看到他们之间婚事作废，她是绝对不会放心的。“小姐先补一会觉吧？等会奴婢会叫小姐起来的。”姚小花劝道。“好，等会一定要叫我。”宁辞除非有事，不然鲜少有起这么早的时候，刚才因为情绪激动，又发泄了一通，现在没了精力，疲乏和困意相继席卷而来。姚小花自然是应的，等侍候好宁辞睡下，她才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春喜在门外等了半天，见姚小花出来，眼中恨恨的看着她：“你别以为现在已经成了小姐的心腹！我陪小姐一块长大，你根本就不可能去带我在小姐面前的地位！”“春喜姐，你想的太多了，我现在只是一个奴婢，自然是小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现在小姐休息，春喜姐没事就在这守一守吧！”姚小花说完，就回了自己的屋子。春喜被气的跺脚，却也不敢在这多说，怕吵醒了小姐休息，只能追着姚小花而去。姚四妹一个人在店里打扫完之后，看看天色，若有所思的想着，或许今天家里人应该不会那么早来了。如她所想，现在姚家里，姚老爹将陈家欲与自家结亲的事一说出来，就引起数种反应。姚二妹最先冷笑，“大姐不是说终身不嫁吗？怎么这说出来的话都还没过年呢就不作数了？”“姚二妹！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姚大山拍桌怒道，眼里透着深深的不喜和厌恶。“他们知道大姐的名声吗？如果知道，就没什么问题，我也想大姐嫁个好人家！”姚三妹意味深长的笑道。姚李氏满是喜色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这事他们陈家知道吗？”姚老爹和姚大山面面相视，这事他们也不知道陈家知道不知道，但是一般说亲的话，总得暗地里打听一下对方家里的事吧？如果陈家打听过了，就应该知晓，如果没有打听过……“他们肯定是不知道了，否则人家也不缺胳膊，也不短腿的，怎么好好的就想着娶一个名声败坏的人！”姚二妹嗤笑。“滚出去！”姚大山指着姚二妹，怒斥。姚二妹不阴不阳的冷哼了一声，扬起下巴，冷笑着离开。“这丫头算是白养了！”姚李氏恨恨的呸了一口唾沫。姚三妹撇了一下嘴，什么都没说，只不屑的看了一眼姚大妞，真正白养的人在这儿呢！姚大妞一直没说话，吃完后跟姚老爹他们一块往镇上去。今天因为姚大妞的事情，他们已经去的比平时晚上许多。姚四妹坐在铺子里，陈师傅不时的过来说上几句话，不是过来买点心，就是过来送点东西给小四吃。姚四妹不动声色的敷衍着他，心底是越来越沉，这陈家看来是真的反悔了。当姚老爹他们过来的时候，陈师傅打起精神来唠嗑，姚四妹和姚大妞进了后厨。“大姐，今早的时候宁家小姐带着姚小花来铺子里了，听她的话头，她似是跟陈家说了什么。”姚四妹不想大姐被蒙在鼓里，万事心里有准备，就不至于到时候措手不及。姚大妞手中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的咬紧了唇，又无奈的松开，努力的从嘴角牵出一抹笑意，“我和陈大哥本就不般配，他适合更好的人。”“大姐……如果陈大哥不介意，你们不是不能在一起，你我都清楚，那只是流言，我们好好跟陈大哥说清楚！”姚四妹从大姐眼中看出了痛苦绝望，心中狠狠的一抽，她还是不够了解大姐，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姐对陈大哥真的动了心思……“小四……你还小，你不懂……”姚大妞死死的咬住嘴，忍住即将喷薄而出的哭泣，是她想的太多，想的太多了！她这样的人，哪里配的上陈大哥？她就是贱，所以才会真的起了那么一点奢望和期待……她早该知道，早该清楚，她怎么配？“大姐……”姚四妹望着故作坚强的大姐，心中阵阵发疼。“大姐，凡事总得去试试看，才知道有没有用。”“小四！这事……大姐求你，不要参与进来，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是……这件事真的不是几句话可以解释的，就算是他们知道流言是假的又如何？我不能自私地让陈大哥背负那样的名声……”姚大妞好像突然想的通透。姚四妹抿嘴，在大姐灼热的目光下，无奈的点头。姚大妞这才放下心来，“我留在这儿就行了，你出去招呼生意，爷和爹两人都比不上你。”姚四妹被姚大妞打发出去，这时候陈师傅已经不在铺子里了。姚老爹和姚大山的脸色差劲的很，姚四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爹，早上的时候西边老街上的于老爷定了几盒翡翠糕点，东街老榆树那的齐大爷家也定了玉兰糕还有……今儿生意肯定不错，开门红呢！待会大姐做出来，你就尽快送过去，顺便给人家送一小罐酸梅薄荷汤，这几户基本算是咱家老客户了，可得招呼好，走的时候，别忘了提醒人家罐子咱还是要回收的！”姚四妹捡了一些好话说，又点清楚，铺子里的点心现在都靠大姐在做，要想迁怒大姐，也得想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