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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夫这两日的高兴,他们能加工钱,都是因为她的秘方!能和她一起的,绝非寻常人,她要寻柳大夫,岂敢怠慢,赶紧道,“先进内堂,柳大夫在后院同孙医正商议事情,我这就喊他来。”不到片刻,柳大夫就急急忙赶了来,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位,年纪比柳大夫稍小几岁,一身青袍,眼神儒雅,正是孙医正。听到小伙计说沈四姑娘送了病人来,还有几位贵公子,柳大夫决计没有想到,这些贵公子贵到这般地步,亲王世子,侯世子,国公府少爷……顾不得和安容说话,柳大夫和孙医正就帮着萧湛治疗了,柳大夫还打趣了一番,“前儿你还跟我说,有了新的止血办法,把人的伤口缝合,我还忍不住想去萧国公府看看,没想到今儿就如愿了。”这话是对孙医正说的,两人经常在一起研究医术,萧湛就是孙医正负责治疗的。伤口太大,止血就非常的困难,用针把伤口缝合起来,这举措实在是惊人,要知道,一般情况下受这么重的伤的人不多,可是战场之上,药物匮乏的情况下,不少人就是因为血流不止而死的,若是这办法可行,那能挽救多少性命?这会儿包裹伤口的纱布早被鲜血浸透,取下来一看,伤口触目惊心,孙医正当时就怒了,“真是不知所谓,早叮嘱他在伤口愈合之前,不能用力,否则这条胳膊就废了,还这么莽撞!”大夫,对于不听医嘱的病者总是火气大些。安容低了低头,眸底有一丝懊悔和内疚,复而又抬头狠狠的瞪了连轩一眼。连轩站在那里,早就悔恨的肝肠欲裂了,一时胡闹,害她受惊吓,还害了大哥。莫翌尘站在那里,瞥了瞥安容几眼,萧湛虽是因为她弄崩了伤口,可到底是个男子,衣服脱了,她应该避开吧?可是安容没走,秋菊也紧紧的看着,完全没想起来这回事,她在担心,要是萧国公府表少爷因为救姑娘死了,她们会怎么样?孙医正和柳大夫拿这么重的伤有些无力,他们没有缝过伤口,安容见他们半天不动手,忍不住催促道,“缝伤口的线已经断了,先扯下来,再重新缝上吧。”醍醐灌顶,孙医正蓦然看着安容,“这线还能取下来?”安容满脸黑线,“等伤口好差不多,不流血了,当然可以取下来了,不过好像很疼的样子,应该会把他疼醒吧,不是有麻醉药吗,先备着吧。”苏君泽几个怔怔的看着安容,她竟然在教孙医正怎么救人?她不是只看过两本医书么?小伙计赶紧去把配好的麻醉药拿来,柳大夫小心的把线扯下来,萧湛果然疼的眉头直蹙,孙医正用麻醉药捂着他的鼻子,一会儿后,他就不动了。扯掉断线,又处理了下伤口,再重新缝起来,敷上药,把伤口包扎好,柳大夫才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孙医正望着安容,眸底带着质疑和探究,“你知道他的伤口是谁缝的?”当然知道了,因为是我缝的,不过安容不想惹事,故作不知道,“孙医正为什么这么问?”孙医正也觉得不大可能,她年纪轻轻,又怎么会有这般造诣,柳大夫说过她只瞧过两本医书,“只是对姑娘也知道缝合伤口有些好奇,在下唐突了。”说完,又道,“听闻姑娘手里有两本旷世医书,我们两个不求观望,若是姑娘知道缝合伤口的事,还请告诉我们,战场之上,真刀真枪,像萧公子这样的伤口比比皆是,缝合伤口或许就能救他们一命。”这一点,安容当然知道,前世缝合伤口的事清颜并没有隐瞒过谁,孙医正、柳大夫上门请教医术,她也没有藏着掖着,甚至连医书都借给他们看。清颜说过,医术是用来救人的,知道的人越多,受益的人也就越多。清颜的药铺虽然挣钱,可她从不隐瞒,她挣钱的是香方,她和清颜关系那么好,也只见过两张香方,还是不小心被夹在了医书里。不过,她曾求了清颜帮她调制了一种独属于她的香。既然医书学了就是救人之用,她就更不会隐瞒了,安容道,“其实伤口缝合方法很多,就跟补衣服一样,有各种办法,有单纯的缝合法,还有连续缝合法,有些伤口较浅,缝合一次就能很好的止血了,有些却要缝合两次,就像衣服,里面缝一次,在外面再缝一次。”孙医正惊叹,又有了疑问,“里面的线怎么拆?”安容有些口干舌燥,笑回道,“其实有一种线可以用来缝合伤口,却不用拆下来,它会自己吸收掉。”孙医正激动了,柳大夫忙问,“这样的线闻所未闻,不知道哪里有?”安容被问的哑然,脸颊微红,呐呐声道,“在羊的肚子里……。”孙医正和柳大夫面面相觑,她不是开玩笑的吧,只听说过羊毛,可也太短了啊,就听安容继续道,“羊肠线其实就是用羊的小肠粘膜下层制成的,别问我具体是怎么制的,医书上没写。”尽管安容不知道,可是孙医正和柳大夫已经激动莫名了,这已经给了他们莫大的启发了,总比他们没头没脑的瞎捉摸好,能少走很多的弯路。两人给安容作揖,安容忙避让,正好见到苏君泽打量她,安容脸色微微僵硬,侧过脸,又见到莫翌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安容只好望着柳大夫,眼睛落到受了伤的萧湛脸上,银色面面灼灼耀眼,只遮住了小半张脸,另外半张也惊为天人了。不知道他毁容时到底是怎么个模样?安容有些好奇,可是要她伸手去摘人家的面具,她还真做不出来。看着萧湛的伤口,还是有些血迹渗出,安容不担心他会死,但是会担心感染,尤其是柳大夫和孙医正治病的时候,好像比清颜教的简单太多,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下次缝合伤口的针线最好是消消毒,还有伤口,最好是喷点酒洗洗,能消毒。” 宠物更新时间2014-12-209:55:45字数:2353 柳大夫和孙医正互望两眼,觉得说的很有理,再看安容的时候,安容在假咳,“柳大夫,就算你不收我做徒弟,好歹借我两本医书看看吧?”柳大夫哭笑不得,只不过看两本医书,就能治疗六姑娘和瑞亲王妃了,她要是学了医术,还有他们的活路吗?可是安容给了柳记药铺那么大的好处,就连救治瑞亲王妃的药方都给了他,这可是送了他一个天大的恩情啊!柳大夫吩咐小伙计去取医书,笑道,“四姑娘先看着,看完了再叫丫鬟来拿。”只是基本入门的药学常识,安容早背的滚瓜烂熟,可是要医书只是第一步,回头再磨着老太太同意她学医。安容朝柳大夫道谢,然后带着秋菊离开。才出了内堂,就听到街上传来一阵骚动。药铺门口围了很多人,手里拿着扇子,灯笼,画卷,伞……都是破的。虽然围着,但是没人敢说什么,他们只是小贩,买卖糊口,艰难度日,得罪不起达官显贵,可是东西被毁了,总要有个赔偿吧?一般情况下,大家都自认倒霉,忍气吞声了,可是今天见是个姑娘,姑娘的心肠总是软些。安容很头疼,回头气呼呼的看着连轩,连轩挠着额头,理亏道,“我赔。”说完,从腰间解下荷包,丢给了其中一个小贩,小贩见满满一包银子,足够赔大家的还有余,连连道谢,“多谢公子。”谢什么谢,那是他应该赔的!安容恨铁不成钢的在心里骂了一句。车夫牵马车过来,看了眼连轩,然后道,“四姑娘,马车里没有老鼠了。”安容毛骨悚然,汗毛倒竖,连轩尴尬的恨不得扭头就走,正要道歉,可是安容根本就不给机会,踩着凳子就上了马车,进车之前,还丢下一个眼神:这笔账,咱慢慢算!看着马车奔远了,连轩心里真不是滋味儿,以前也没少吓唬过别人啊,吓哭过都有,可是他也没像现在这样愧疚过,他好像很怕她生气似地。自己怕她做什么,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能把他砍了还是剁了?捏了捏袖子里的荷包,连轩很苦恼。回到侯府,安容的怒气才消了下去,可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惊马的事早传到了侯府,二门处早有丫鬟等候。安容随着丫鬟去了松鹤院,老太太眼眶通红,不等安容行礼,就把她召到了跟前,心疼的看着她,“方才肯定是吓坏了,可撞疼了?”老太太摸着安容的手,又碰她的胳膊,安容倒抽了一口凉气,苦着张脸道,“胳膊撞在了马车上,有些疼,我从柳记药铺拿了药膏,一会儿回了玲珑阁,抹了药,两天就没事了,祖母别担心。”老太太越发的心疼,脸也沉了下去,声音没了以往温和,“早听说靖北侯世子为人骄纵,是家中独子,被惯坏了,没想到竟然这么不知道轻重,若不是救安容的是他亲大哥,这事绝不会这么轻易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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