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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曲解他,这样不好吧?
一刻钟后,马车晃晃悠悠启程。沈香一面咀嚼樱桃,一面吐核儿,忙得不亦乐乎。
一盏樱桃吃完,马车恰巧到了白府。
谢青帮忙收拾了用具,小心搀她下车。
沈香落了地,后知后觉想起——呃,她最近“用”谢青,是不是越来越顺手了?
两人是为了办案来的,不想惊扰主人家,这才没带衙役出面。
撞见门房,沈香就同人打听:“府上可有一名叫‘白流光’的小娘子?”
下人一听这个名字,面露惶恐之色。他迟疑很久,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许是忌讳沈香身上的公服,垂眉敛目都不敢对视。
只是门房的言行举止太可疑,又有籍口貌阅为证,能笃定他在撒谎。
敢对官吏撒谎,胆子倒是挺肥。还没等沈香摆出官威,白府的大人们就出来了。来者身穿忍冬纹圆领袍,披着毛氅,很是肃穆,应当是府上的家主。
沈香敬老,同他供一拱手:“本官乃刑部侍郎沈衔香,这位是刑部尚书谢青。暮夜时分叨扰府上,是为查一桩凶案,还望尊长行个方便,助我等妥善办好公差。”
白家早前也是官宦人家,如今便是没了官身,恪守的礼制仍在。仿佛这般,就能守住家族荣光。
“原是两位官人,快请进。来者是客,咱们入府上慢慢讲。”
他朝两位来客行了拜仪,抬手迎他们入屋吃茶。等闲碰不到面的省台高官,好不容易瞧见一次,曾可能不趁机交个好?
待沈香回过魂时,她已被鱼贯而出的婢女们恭迎至堂屋上座,还给她备下名贵的黑釉兔毫茶盏,沏了紫笋茶。
沈香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如坐针毡。她是个胆小如鼠的官人,平日里旁的府衙官吏宴请都不敢去,生怕私交过密,被冠上“结党营私”的罪名,更别提吃喝旁人家府上名贵的菜肴了。
如今半推半就陷在白府的家宴旋涡里抽身不得,心上难免惴惴不安。她窥视了谢青一眼,好在上峰挂心她,悄悄探出修长指节,往下压了压,示意沈香莫要害怕,稍安勿躁。有谢青这个主心骨在,她确实安心了许多。
白家主的确想办一场盛夏聚宴,他已命婢女们凿来冰山于后院风亭之中,又喊家仆风风火火去府外请酒肆大厨来帮着家里烹煮河鲜海味。
一伙人就这般忙活开了,闹得动静极大。
谢青恍若未闻,仍是不动声色。
良久,他问:“府上白流光小娘子可在?”
白家主一听这个名字,眉头就皱了几折。白流光那些秽事辱没家风,怎可污了贵人的耳?若她的事迹被抖露出去,让贵人圈子里的官吏尽数知情,谁还敢再聘白家女为宗妇?
是以,白家主没有详细说白流光的境况,只轻飘飘道了句:“二娘子已投井自尽,死了数月,谢尚书怕是寻她不着了。”
“为何要投井?”沈香知道白家郎君仕途无望,有多爱重小娘子们,只盼她们能为家族带来些好处。既折损了一个女孩儿,缘何白家主面上却并无悲痛之色呢?
白家主冷哼一声:“谁知晓她发了什么癔症?总是犯失心疯了。”
“其中,没有旁的缘故吗?”沈香不甘心,又追问了一声。
“没有。二娘子乃邪风侵体,就这么投井而亡,无人能说上来缘由。”
“哦。”
沈香被堵了一嘴,也不好再问了。
既是什么都不知情,她眼下只想赶在家宴设好之前,尽快逃离此地。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她不想赊下人情债。
谢青深谙她欲走的心思,帮衬了一把,起身告辞:“既这么,本官就不叨扰府上设家宴了,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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