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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匆忙入内，林谨容坐在榻上，与她目光相对，缓缓点头。荔枝便过去掀起帘子示意芳竹进去，自己守在了门口。芳竹快步入内，&ldo;噗通&rdo;跪在了林谨容跟前：&ldo;奶奶救我&rdo;林谨容奇道：&ldo;这是怎么了？&rdo;芳竹颤抖着嘴唇，将昨夜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遍：&ldo;昨夜奴婢都不敢睡，才见天亮就赶紧起了身，可走到二门处，针线房里已经出事了老太爷和老太太那几件四经绞罗的衣裳，还有好些衣料都给咬坏了&rdo;话未说完，已是泣不成声。林谨容良久没有说话。芳竹的心一直往下沉。林谨容轻轻叹了口气：&ldo;先起来吧。这件事还真是麻烦，你好像说不清楚了。&rdo;芳竹眼泪汪汪地道：&ldo;是，奴婢斗胆，这事儿只怕是冲着您来的。&rdo;林谨容正色道：&ldo;你是我的人，出了事我不管你谁管你。&rdo;芳竹稍微踏实了一点点，林谨容却又道：&ldo;可是，倘若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就算是我想帮你也帮不上。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漏掉的细节？&rdo;漏掉的细节，那便是她去针线房之前先去了一趟林玉珍的院子。可是这个话能不能讲？又怎么讲？芳竹额头上的细汗还未干，又冒出一层冷汗来，林谨容也不急，就等她自己去想。荔枝进来：&ldo;奶奶，沙嬷嬷来了。&rdo;这么早沙嬷嬷就出现在这里，又会是什么好事？芳竹忙道：&ldo;奶奶，奴婢……&rdo;林谨容却已经起了身，笑眯眯地把沙嬷嬷迎了进来：&ldo;嬷嬷这么早？喝杯茶？&rdo;沙嬷嬷含笑道：&ldo;茶就不吃了，有件事儿，老太太让芳竹马上过去说说。&rdo;林谨容道：&ldo;什么事儿？&rdo;沙嬷嬷也不瞒她：&ldo;针线房出了点麻烦事，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衣裳，还有好些衣料都给老鼠咬坏了。您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平日里为了防鼠防虫，连门窗fèng隙都比其他屋子的小，更不要说这些精细东西每日收工之后都总是要单独收进箱子里去的。针线房的人都声称自己没有失职，&rdo;瞟了芳竹一眼，&ldo;倒是昨儿夜里有人瞧见芳竹独自一人去了针线房，听说早前针线房的钥匙也是芳竹替您拿着的？这事无论如何都要她过去说清楚的。&rdo;那若是说不清楚呢？若是人家不给她机会说清楚呢？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从来都是小鬼遭殃。芳竹身上拔凉拔凉的：&ldo;奶奶，奴婢的钥匙昨日就当众交给了惠嬷嬷的……&rdo;林谨容沉着冷静地止住她：&ldo;你就先跟沙嬷嬷过去，老太太仁慈，不会冤枉了你。我这就接着过来。&rdo;沙嬷嬷就笑：&ldo;芳竹，别让我难为。&rdo;芳竹上牙磕下牙，战战兢兢地跟了沙嬷嬷离去。荔枝出去，威严地看着外头站着窃窃私语的丫头们呵斥道：&ldo;乱什么乱慌什么慌都去干活儿&rdo;众人就都安静了下来，四散开去。林谨容故意多坐了片刻方起身准备去荣景居，临行吩咐荔枝：&ldo;按着我们早期商量好的做。&rdo;荔枝便问她：&ldo;要不要去和大太太说一声？&rdo;林谨容反问：&ldo;你觉得她坐得住？&rdo;林谨容行至荣景居外，只听涂氏呜呜咽咽地诉说：&ldo;你怎么可以这样坏？我不就是打了你一耳光么？你就这样来害我。旁的也就罢了，可那是老太爷老太太的衣服，赔都是小事，可那衣料如此难得，叫我从哪里赔出来？&rdo;芳竹凄凄惨惨的反复重述：&ldo;三太太，奴婢真是冤枉。奴婢哪里有这样大的胆子？&rdo;涂氏呵斥道：&ldo;你还敢狡辩谁信你那套鬼话？那么多人看到你进去又出来，鬼鬼祟祟的，徐嬷嬷根本没有找你，深更半夜你去针线房做什么？&rdo;林玉珍道：&ldo;三弟妹，还没审清楚呢，你怎么就定了罪？人证物证都要齐全，人只看到她在外头走，也没谁看见她进屋了嘛。昨日所有人都看见她把钥匙交给了惠嬷嬷的，是不是也可以说是惠嬷嬷做的呢？&rdo;惠嬷嬷一声嚎起来：&ldo;太太，奴婢冤枉奴婢为何要做这种事情啊？说不通&rdo;涂氏委屈地道：&ldo;大嫂，惠嬷嬷干嘛要害我啊？钥匙是交了，但在她手里那么多天，难道不可以做手脚么？我知道有人恨不能看我出丑，想要看我出丑也就罢了，反正我平日里出的丑也不少，何故要拿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衣服作伐？你也别急，不该扯上的人不会扯上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