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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建中瞪眼：&ldo;米粥小菜也能填饱肚子的？&rdo;陆绍就道：&ldo;不然开一副清火药吃吃？&rdo;&ldo;不吃。我还没到那地步&rdo;陆建中示意他坐下：&ldo;什么事？&rdo;那通房见状，忙添了碗筷上来，又急速退了下去。陆绍吃了一嘴油腻腻的羊ròu，方道：&ldo;这厨房的饭菜手艺是不比从前了。&rdo;陆建中哼了一声：&ldo;再有你媳妇蠢的人没有了。不过是头发丝大小的事儿，也能让她办成这个样子，还打了糙惊了蛇。今早陆顺家的小闺女儿被人拿了贼赃，当时就打了板子赶了出去，她竟然是半点应对都没有。这样下去，还有几个人敢替她办事的？&rdo;说起这个来，陆绍也没甚话可说，只道：&ldo;她自怀了这胎来，总有些爱犯糊涂，那又是个精狠的，她总是有心无力。若是娘在……&rdo;&ldo;你母亲回不来&rdo;陆建中把茶杯狠狠一顿，抽着眉脚烦躁地道，&ldo;都是自找的，都是蠢货。这种小事情都要你cao心。&rdo;他此刻正是最烦躁之时，招惹不得，陆绍便不吱声，任由他去发作。陆建中却不是个话多暴躁的性子，虽则烦躁，也只是沉默着把火气压下去，良久方露了一脸戚容叹道：&ldo;你祖父老了，把你母亲赶回老宅去，把你媳妇儿供起来，宁愿让一个子嗣都未能产下的小媳妇儿把持内宅，抓住我们的小错就不放，全部身家都要托付个一个ru臭未干，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黄口小儿，这是要我们眼睁睁看着陆家败亡了啊。我也不知，这个家是姓陆的，还是姓林的？辛苦十几年，绝不能这样坐以待毙。&rdo;一边说，一边又疼得捂住嘴吸了两口气。陆绍小心翼翼地道：&ldo;韩根已经见过二弟了。听说年后必要大动的。&rdo;这本是早就知道的事情，陆建中并不答话，只垂着头捡了那菜蔬慢慢地吃。&ldo;都是儿子没本事，放着出了那种事，给父亲丢了脸。&rdo;陆绍压低了声音：&ldo;儿子想，不如好生做桩生意，也好将功补过，不叫祖父小看于我。&rdo;陆建中道：&ldo;我早就想过了，但眼下已近年关，又有什么合适的生意能做？&rdo;陆绍便道：&ldo;父亲可知，近来二弟每日傍晚便从书院赶回平洲城，第二日清晨才又骑马匆匆离去？&rdo;陆建中摩裟着手里的茶杯道：&ldo;这个我却是不知。他不曾归家，是去了哪里？林家？&rdo;说到林家二字时，语气里不由带了几分嘲弄之意，似是在笑话陆缄儿女情长。陆绍笑道：&ldo;不是，我才听人言，便使人盯了几夜，日日都是去的林世全那里，只中间去过林家一次，呆了不过半个时辰。昨儿夜里，还请了文县丞去五丈楼吃饭喝酒，点了金奴儿作陪，听说很是花了些钱财。&rdo;陆建中翘起唇角来：&ldo;什么谦谦君子美如玉？小二郎也学会玩这一套了。他要做什么？&rdo;陆绍压低了嗓门道：&ldo;北边最近流行毛褐做的衣裳，若是花色精巧些，再能加入织金，所值更是不菲，北漠的王公贵族最爱。咱们这边靠近大荣，最不缺的就是毛了，在清州那边，更是连小儿都能燃绒毛为线。我猜，他要不是打算开个毛织坊，就是想做揽户。&rdo;陆建中立时捋着胡子沉吟起来：&ldo;这揽户往年不都是王家在做么？每年这平洲的毛褐都是王家一并收了的转运出去的，他想分一杯羹，有这么容易？&rdo;陆绍道：&ldo;所以求了文县丞，定是要向知县递话的。他有功名在身，得知县赏识，又有老头子支撑，还可以打着大伯的旗号，他就分了这杯羹，谁又能奈他其何？王家也不过就是敢在见着祖父的时候说两句酸话罢了。&rdo;陆建中想来想去，总是觉着有些不妥，便道：&ldo;先看看王家的反应如何。他家做惯的毛褐生意，怎可能连这点消息都不知道？还有你要弄清楚，他要做的这事儿，是要向老头子证明他很能干呢，还是听他媳妇的话要悄悄赚钱。若要向老头子邀功，你就要看范褒、韩根的动向，若是听他媳妇的话悄悄赚钱，你还要看清州陶家的动向。他若真有动作，定会向陶家求援，清州的好毛褐比之平洲，不知多了凡几。王家那点算什么？&rdo;自个儿赚钱倒也罢了，怕的是来者不善，就是冲着在陆老太爷面前露脸去的。若是再等再看，被他抢了先，怎么办？陆绍有些着急，却不敢多言，只应了道：&ldo;我再使人去打听，必会做到万无一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