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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边有了动静，素心忙过来道：&ldo;老太太昨儿夜里三更时分才睡过去，这会儿还没醒，奴婢先守着，二奶奶去看看，等下若是老太太醒了，奴婢这里先和她提一声儿，等她心神稳了再领人进来。&rdo;林谨容应了，带了樱桃和芳竹一同朝灵堂走去。一路上遇到好些仆人交头接耳的，都是在说陆纶的事情，陆缮飞奔过来，看见林谨容，上气不接下气地抚着胸口道：&ldo;二嫂，祖母起来没有？&rdo;林谨容摇头：&ldo;没有。&rdo;陆缮&ldo;哎&rdo;了一声，扭身又跑，林谨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ldo;冒冒失失的，你要做什么？老太太身体不好，昨儿夜里三更时分才睡着，你休要惊扰了她&rdo;陆缮急得跺脚：&ldo;二伯父要打五哥拎着老粗的棒子呢我爹拉不住，我得去求祖母来救他&rdo;陆纶那黑胖子，谁打得起他当初就是那样的性子，现在历练过后回了家，就更没人打得起他。他可不是什么老实人，那时她虽不曾这么早就见着他，但也是知道他没受皮ròu之苦的。林谨容劝陆缮：&ldo;你不要这样冒冒失失的去，也许二叔父只是吓吓你五哥。你五哥当初不声不响跑出去，挨两下子也不会怎样，我们先过去看看，若是真的往死里打，我便说老太太要见他。似这般，惊吓了祖母可又要算在你五哥头上了，怕是你也要挨揍。&rdo;陆缮心中虽然不同意她的说法，更舍不得陆纶挨一下，但也晓得陆老太太那里的确是不能随便惊扰的，便道：&ldo;那二嫂说话可要算数。&rdo;林谨容道：&ldo;当然算数，你五哥回来，我也是很高兴的。&rdo;陆缮这才想起，林谨容当初与陆纶的关系也是极好的，便不再吱声，安安静静地跟着林谨容走。还未到得灵堂外头，就听到陆建中的咆哮声，宋氏的哭声，众人的苦劝声，又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咚咚作响。陆缮变了脸色，道声不好，丢了林谨容飞快往前奔去。林谨容也加快脚步，往前赶去。远远就看到灵堂外头围了一群人，除了二房、三房的人外，还有陆家的族人和下人，有些人耸着肩膀无声的笑，有些人苦口婆心的劝。雪地上，陆建中高高举着一根儿臂粗的棒子，嘴里冒着白汽，陀螺似地追着陆纶打，一边追，一边骂：&ldo;逆子畜牲你还敢回来，我今日必然要把你这不孝的东西打死在你祖父灵前。&rdo;他太过肥胖，跑两下总要停下来歇口气，木棒每次都看似要落到陆纶身上，却又每次都抡空砸在地上。他一动，陆纶就往前跑，他一停，陆纶便也跟着停，还回头劝他：&ldo;爹，你不累么？你就算要打我出气，也等我在祖父灵前尽了孝再打如何？&rdo;陆建中累得喘不过气来，将棒子拄着，颤抖着下巴上的肥ròu，怒骂一旁看热闹的陆绍、陆经兄弟俩：&ldo;你二人还不把那孽畜给我拿下？眼睁睁地看着他不孝么？&rdo;陆绍看了看陆纶，直挺挺地在雪地里跪下：&ldo;爹，五弟说得是，就算是要教训他，也等他给祖父尽了孝又再教训。&rdo;陆经一声不响，也跟着陆绍跪下去。陆建中怒喝：&ldo;我的话你们也敢不听？你们祖父临终前都一直记挂着他，就怕他将来没饭吃，没衣穿，他可有来看过你们祖父一眼？我打死这不孝的畜牲&rdo;一棒抡圆了朝陆纶砸下去，这次陆纶没让，硬生生让他打在了背上。一声闷响，陆纶伏地痛哭。陆建中还欲打下去，就被陆建立抱住了腰，喝道：&ldo;孩子回来就好，你要打死他么？&rdo;林谨容上前盈盈一礼：&ldo;二叔父，老太太听说五叔回来了，要他立刻去荣景居。&rdo;陆建中便扔了棒子，摆出一个要踢人的动作：&ldo;贱畜生，今日且饶你不死。&rdo;他这一脚当然没能踢到陆纶身上，只带起一层雪雾，陆缮扑过去使劲去拖陆纶：&ldo;五哥，祖母要见你，赶紧的。&rdo;陆纶倒也干脆，擦了泪，对着陆老太爷的灵位拜了三拜，站起身来，一手牵了陆缮，看了林谨容一眼，拨开看热闹的人群，转身往外走去。林谨容跟上去：&ldo;刚才可有打到哪里？&rdo;&ldo;不过是给我挠挠痒而已，只怕他还比我累，身上要疼几天才缓得过来。&rdo;陆纶朝林谨容一笑，一张脸被雪白整齐的牙和孝服衬得越发的黑亮，一圈钢针似的胡茬犹如刺猬竖起来的刺。林谨容忍不住&ldo;扑哧&rdo;一笑：&ldo;你看看你黑成了什么样子你再换身黑衣，夜里头做贼也没人看得出来。&rdo;一边说，一边仔细打量陆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