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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映白看看旁边的小河,里面连根猫毛都没有:“???”夏羡宁从来没讲过笑话,怕一停下来就忘了,继续道:“然后一只白猫把它从河里救了出来,你知道白猫跟黑猫说了什么吗?”洛映白:“……什么?”夏羡宁严肃道:“它说,喵。”洛映白:“……”洛映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羡宁看见他笑了,觉得效果不错,十分欣慰,跟着笑道:“挺有意思的是吧。”洛映白本来都笑完了,结果夏羡宁一说,他又忍不住了,冷笑话从冷冷的羡宁嘴里说出来,有种莫名的喜感,足以让人忽略笑话本身。夏羡宁看他笑得都要站不住了,过去扶住洛映白,他的手指碰到了洛映白的手背,然后洛映白把夏羡宁的手握住了。他拽着夏羡宁,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笑道:“你错了,白猫应该跟黑猫说,我爱你呀。”夏羡宁扳过洛映白的肩膀,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一双眼睛像是星星一样,盈满了笑意,说道:“这句话真好听,你能不能再说一遍。”洛映白笑道:“我爱你呀。”夏羡宁笑意温柔,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又抱了抱洛映白,松开了手。这里是乡间小路,偶尔也会有村民们经过,两人没再亲昵,继续肩并肩往前走。夏羡宁道:“为什么我是黑猫?”洛映白笑道:“因为黑猫警长呀。”两人同时大笑,刚才不愉快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洛映白顺口道:“对了,回来之后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之前你一个人离开,要追的那个黑影追到了吗?”他突然提起这事,夏羡宁脸上的笑意还没有完全褪去,忽然一凝。洛映白察觉到他神情不对,也意识到了什么,问道:“对方是谁?”夏羡宁犹豫了一下,说道:“是……葛盼明。”踹你下床洛映白乍一听有些意外,想想也是情理之中,葛盼明这人的神奇之处可太多了,多到几乎每一件悬案发生,都可以把“葛盼明干的”这五个人扯出来背锅。他立刻道:“你没受伤吧?”夏羡宁叹气道:“没有,他出现的也是化体,我们并未直接交锋,倒是说了点话。”两人说着已经很快地走到了洛映白所住的房间门口,洛映白打开门让夏羡宁进去,同时问道:“你们说了什么?”夏羡宁道:“师兄,你先坐下,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洛映白坐在他的床边,夏羡宁沉默了一会,缓缓道:“所谓‘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聚则为生,散则为死’。我想请问师兄的是,在你眼中,是否万物如一?”洛映白剔起眉尖,仔细地看了夏羡宁一眼,夏羡宁知道他在掂量自己最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任由洛映白打量,并不回避他的目光。他刚才说的话出自庄子的《知北游》,意思是说生与死并没有明确的界限,而随时可以转化,我们此刻可能是生,也可能是死,可能是真实,也可能是梦境。他们道家笃信老庄之学,师兄弟之间没有出师之前也常常论道,几乎是在夏羡宁说出这番话的同时,洛映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夏羡宁其实是在问他,他们两个人现在是在活着,还是已经阴阳两隔,此时正在梦境中相会。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问呢?肯定跟他和葛盼明说过的话有关,洛映白有了一些猜测,正色回答道:“虽然庄子也说‘物物而不物于物’,但是最起码我可还没达到‘不自生而长生’的境界。”夏羡宁道:“是吗?”洛映白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我的手是热的,心脏也在跳,所以你说是不是?羡宁,葛盼明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夏羡宁的嘴唇有点哆嗦,深吸口气,说道:“他跟我说你已经死了,说我做的那些梦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我本来只是心中犹疑,但今天听完了彭旋说的话,我也实在是不得不动摇了。”夏羡宁看着洛映白,说道:“我刚刚听葛盼明说完那些的时候,恨不得立刻跑回来见到你,让你告诉我一切都是葛盼明编出来的。我知道我的情绪很激动,所以把你带回来之后没敢守着你,干脆去审问彭旋了。”夏羡宁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洛映白,在他的眼底,洛映白能看见两个小小的自己,还能看见期盼、信任与悲伤。明明说句“这不是真的”很简单,但洛映白不打算欺骗夏羡宁,夏羡宁也不想听这个答案,所以他让自己冷静下来,才来跟洛映白谈话。洛映白叹了口气,问道:“葛盼明都说什么了?”夏羡宁抓住洛映白的肩膀,把他扯进怀里抱住,他的头埋在洛映白的颈窝里,轻声说道:“他跟我说,其实你已经死了,就像我梦到的那样,是被很多人……捅死的,咱们没能见到最后一面……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夏羡宁梦呓似的喃喃自语:“如果是真的,我明明能清晰地感觉到你,梦境绝对不会这么真实,但,如果不是真的,他说的话和我碰见你之后做过的那些梦,为什么会一模一样?你的离别蛊怎么会好,你又如何有了那样的一个微博?”洛映白觉得自己的脖子一侧有种温热而湿润的感觉,他几乎以为夏羡宁是哭了,但是当夏羡宁抬起头的时候,他的眼中却并没有丝毫泪意。洛映白道:“我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说出来。要不是葛盼明嘴贱,我把这些不愉快的事告诉你,让你也跟着不高兴,又有什么用呢。”他解释完了,还是补上了一句“对不起”。现在洛映白就好好被他抱在怀里,夏羡宁受到葛盼明影响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无奈叹息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知道了——师兄,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求求你一次说清楚了吧,再多几回这样的事,我可真受不了了。”洛映白见他这个态度也松了口气,道:“我跟你发誓,真没了,本来事都过去了,我哪知道你这么神通广大,过几天扒出一件,过几天又扒出一件,天天被你惊吓,我的心脏也要受不了了。”夏羡宁刻意舒缓气氛:“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听我的话,叮嘱你点什么你都不当回事,现在主要还是怕我在床上折腾你对吧。”洛映白:“……”他干笑道:“我今天身受重伤,不能侍寝。”夏羡宁道:“刚才能魏太医说爱妃已经大好了,要不然再传他给你看看?”洛映白道:“听他胡说八道,我明明伤的很重,一会就让小苟子把他拖出去给斩了。”两人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压抑的气氛缓和了许多,夏羡宁脱了鞋,把床整理好,搂着洛映白躺下:“你放心,我不动你。你也累了,咱们躺着说。”洛映白想了想,也实在不愿意再瞒着夏羡宁任何事,他一五一十地将自己从中了离别蛊离家、带病救人被歹徒捅死再一直到发现重生和有了微博的事讲完,这一切的经过足足说了一个多小时,等到洛映白停住话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夏羡宁全程一声不吭,没有打断他,直到洛映白讲完之后,他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评点,沉默着从旁边拿了瓶水给洛映白喝。洛映白说了很久,也是渴的不行,将水一饮而尽,夏羡宁道:“你先躺着,我出去再给你倒点。”他不等洛映白答应,就急匆匆大步地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然后一拳锤到了树上。他在外面待了好半天才重新走回来,回到洛映白身边,若无其事地将水递给他:“说了那么多话,再喝点。”洛映白就又喝了点水。难得安静,两人默契地没有开灯,乡下的月亮悬在深蓝色的天幕上,透过窗户望出去,银湛湛的,如同浩瀚墨海中的一丸水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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