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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脚伤的确不能再拖了,经过风雪阿善的脚已经冻僵,靴面的血花被融化的雪水浸湿钻入,她微微一动就揪心的疼。容羡也注意到她染血的鞋面,皱了皱眉转身点燃了房中的烛火。
屋内明亮后,阿善咬着唇,坐在榻上俯身看了看自己的右脚。
她自己会医,所以脚上的伤势可以自己处理,但麻烦的是她如今的伤口已经与靴袜粘黏,脱下时一定会重新撕裂伤口。
容羡点灯回来时就见阿善弯身看着自己的脚发呆,她头发衣服上也被浸湿不少,脸颊苍白鼻尖红着,如同落了水的小白兔。
“怎么不脱?”容羡拿湿帕净了净手。
阿善试探的伸了伸手,她是真的下不去那个手,脚腕微动间她疼的倒吸了口凉气,有些无助的开口:“我不敢。”
她现在身上又湿又冷,很想洗个热水澡再钻入温暖的被窝中,但现在的情况是,她脚上的伤处理不了那么这些事她一件也无法做。手指在长久的寒风中也变得僵硬而不灵活,疼过那一下后余疼依在,阿善实在是对自己下不了狠心。
“不敢什么?”容羡原本没怎么在意过她的脚伤,如今见阿善这个样子,终于认真往那里投去一眼。
他的目光在靴面上的血花上停顿,见阿善手指颤巍巍的在周围徘徊就是不敢触碰,挑了挑眉开口:“不敢脱靴子?”
阿善焦灼的不行,这会儿她已经听不进容羡的话了,鼓起勇气试探的伸手一拉,阿善瞬间就疼的眼泪出来了,倒在床上咬着被子呜呜的痛叫。
“我不行,真的太疼了呜呜呜……”不是阿善没出息,是真的太疼。
已经黏连了许久的伤口,经过风雪浸湿几乎和布料长在了一起,就这样活生生的拉出来,就如同是把结痂的伤口重新撕裂,偏偏阿善疼的还不是一次,在把靴子脱下来后,她还要脱靴袜,那将是最疼的一次,如同撕皮。
她这样哭闹,只因自己疼又下不去手,又冷又难受所以急的厉害,完全忘记了容羡的存在。
容羡没想到她脱个靴子会闹腾成这个样,见她一边呜咽一边咬着被子说疼,就不耐烦道:“你到底脱不脱?”
这人还有没有点同情心了?!
阿善被他一凶顿时就火了,就好像难受的情绪找到了发泄点,这个时候她才顾不上这男人有多可怕。
砸了下被子,她气呼呼吼他:“你催什么催,站着说话不腰疼疼的又不是你!”
容羡脸色一冷,“你说什么?”
“我说你给我走开!”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受了伤疼到晕头的兔子。阿善真是一点也不想看到容羡,她抄起一个枕头就砸了过去,一股脑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我讨厌死你了,你给我出去,一看到你就烦!”
枕头擦着容羡的下巴掉落,虽说是胡乱扔过来的,但倒是格外的准。
刚刚他抱她进房,并没有关上房间的门,于是阿善这一通吼叫传到走廊中,也让楼下那群耳力极好的护卫听得清楚。柳三娘只是隐约听到阿善的声音,她见玉清跪在厅堂内目光也投向了二楼,焦急的在底下转来转去。
“这可怎么办才好。”柳三娘以为是容羡打了阿善,徘徊片刻她咬着牙正要上楼,修墨持剑守在了楼梯口,冷着一张脸阻拦:“不准上去。”
二楼传出来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所以此时他脸色极差,没想到那女人还有胆子敢对主子放肆。
这下好了。
修墨警告性的看了眼玉清,这次那女人死不了也会脱层皮。
“……”
事实上,阿善还真要被容羡脱层‘皮’,而且很快还要脱第二层。
说起来,阿善刚才的行为和小女孩生气了使性子差不多,但落在不懂怜惜冷心冷肺的南安王世子眼中,就显得有些过分嚣张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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