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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k有点说不出话了，心里有个堪称恐怖的念头若隐若现。而eduardo接下来的话，证实了ark所害怕的事情。“然后你让我到你身边，”他艰难地说，“我开车奔赴你，但是在途中，我总会出车祸……一次又一次……”ark完全愣住了。窒息的感觉像一块石头，结实的绳子另一端捆着的是ark的心脏，他的心脏不断被那块巨石坠着往下落。下坠的速度如此快，让他难以呼吸。车祸和往事在坠落中混在一起变得模糊不清。——我原谅你了，因为我有个好消息要跟你说，peterthiel给了我五十万美元。——我们做到了。——所以我需要我的cfo。——你最好给我来帕罗奥图，现在、立刻。——i’onyway——我以为我是团队里的一员。——所以我没有看合同，我天真地以为那是我们的律师。“一场伏击，”ark脱口而出，随后又无意识又重复了一遍，“一场伏击……”——我没意识到我被伏击了，直到百万会员夜。——是的，那是一场伏击。一场有心算无心的伏击，一场裹着糖衣的伏击。当年他用一句“我需要我的cfo”把eduardo从纽约叫到帕罗奥图，签下那份稀释股份的合同。那才是eduardo人生中遭遇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车祸”。而他梦里的车祸闪回，不过是那场毫无准备，突然被算计的伏击的另一种表现形式罢了。“ark？”eduardo担忧地低声叫他的名字，“ark。”ark回过神，看到eduardo脸上充满了难过和内疚。他靠近ark，手试探性地碰了碰ark，轻声问，“对不起，这让你很难过吧？但我爱你，ark，你明白的。”“没事。”ark摇摇头，恢复平时的冷静表情，“drchen怎么解释？针对这个她提出什么样的引导？”“我，”eduardo回避了他直视自己的眼神，“我没有告诉她你的部分。”“你没有告诉她？”ark的声音忍不住有点拔高，“所以她一直针对的是单纯的车祸做引导？”eduardo点点头，他脸上露出知道错了的表情，还带点委屈和倔强。这种认错态度当然不会让ark消气，他烦躁地跳下床，赤脚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借此压住火气。eduardo没想到ark反应这么大，他担忧地看着ark，暴君脸色非常难看，不断用手撸着自己的卷毛。他张了张嘴，没敢说话。走了几步，ark回头，看着还坐在床上带点怯意、欲言又止地看他的eduardo，心里仍旧憋屈又恼怒，他直接打开门走出房间。eduardo坐在床上一时呆住。他没想到ark会这么生气——或者难过——或者两者兼有，eduardo不敢确定。他在坦白时已经非常忐忑不安，ark一言不发的离开让他更加手足无措。深夜将近4点，ark能去哪里呢？是要离开他家回自己的公寓吗？eduardo越想越觉得惊慌，他想要跟着ark下楼，把他留住，但又想起上次他们吵架，ark走得干脆利落。eduardo知道ark火大的时候需要独处冷静，强行把他留下来，会让ark把火气发到自己身上，而这对两人沟通没有任何益处。ark跟他解释过，他也有坏脾气或生气的时候，他希望eduardo可以相信他，能给他留下处理情绪的时间。eduardo屈起腿，把脑袋搁在膝盖上，双手环抱腿，他不知道ark还会不会回来，只好深夜里一个人茫然地坐在床上。ark回来得比eduardo想得要快。房间铺了地毯，eduardo没能听见ark的脚步声，等ark坐到他旁边，床因为承重的原因稍微凹陷后，他才察觉ark回来了。“ark？”他抬起头，有点惊喜地看着坐在床边的人。“你这表情是怎么回事？”ark皱了皱眉。“我以为你回去了。”eduardo说。“……”ark有点无奈，“现在是凌晨四点，大半夜我能去哪里。”“对不起。”eduardo也知道是自己的不安在作祟。ark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对待eduardo这种不安全的感觉了，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不能做什么都指望着一步到位。他们虽然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但聚少离多，一两个月才在一起两三天，自然珍惜，连架都不会吵。可是没有吵架，又怎么谈得上磨合和相处？是直到最近这半年，他们相处的时间骤增到正常情侣的程度，这才慢慢在相处里出现不愉快的事情，了解了对方现在处理事情和情绪的习惯，但还远远谈不上熟悉的程度。ark这么一想，又释然了。自己在硅谷出了名的难相处ark心里也有数，facebook的几个高层，天天跟他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是磨合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适应ark的作风。别的人先不说了，单是谢丽尔，他花了那么多力气挖到facebook，也花了点功夫，和她磨合了将近半年，两人在工作上才有了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