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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嬷嬷和郑嬷嬷一替一口叹着气。&ldo;嬷嬷您说，那姜焕璋什么时候能明白过来？我就怕他没明白过来，倒更糊涂了，万一生出……什么坏主意，姑娘跟太太，孤儿寡母，谁能给她们支撑？嬷嬷您说，太太命不好，怎么姑娘也这么苦命？&rdo;&ldo;老太太也是这样的命！这真是！&rdo;郑嬷嬷一把一把抹起了眼泪，这事，一时半会，还真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ldo;万嬷嬷来了。&rdo;李信听到差不多了，掀帘从屋里出来，万嬷嬷急忙站起来曲膝见礼，&ldo;有好几年没见信哥儿了，哥儿这个子长的真高。&rdo;&ldo;可不是，这几年他长的太快，眼瞅着长，太太让人捎的衣服，衣服刚拿到手，一看就知道小了，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好衣服。&rdo;郑嬷嬷也站起来。&ldo;您还不知道太太，最爱给姑娘做衣服，一给姑娘做衣服就得想到信哥儿，这个颜色信哥儿穿着指定好看，那个花色多好，多吉利，得给信哥儿做一件，别说信哥儿，就是姑娘，窜个儿那几年，好些衣服刚做出来就小了，小孩子这几年都这样，这可不能算糟蹋。&rdo;万嬷嬷上上下下打量着李信，眼神明亮，沉稳大方，一看就是个能成大器的，万嬷嬷越看越觉得好，姑娘要是有这么个哥哥，还怕什么？&ldo;哥儿既然收拾好了，咱们过去吧，时辰也差不多了，吃了中午饭，嬷嬷可不能再忙了，得回去好好睡个午觉。&rdo;万嬷嬷上前虚扶着郑嬷嬷，李信微微欠身让过两人，跟在后面往院子外去。出了院子，万嬷嬷松开郑嬷嬷，悄悄拉了拉李信，落后十来步，低低交待道：&ldo;信哥儿，姑娘的额头，一会儿您就当没看见，可别多问。&rdo;&ldo;嗯。&rdo;李信应了一声，看着万嬷嬷，等她往下说，这只是个话引子。&ldo;还有件事，哥儿听过就算了，这家里……这些年不容易，太太支撑了这么些年，如今年纪大了，姑娘又嫁了人，前儿我看太太那意思，很发愁这家里往后没有个人支撑，可怎么办，特别是姑娘，唉，没人支撑，姑娘就没了娘家，我看太太那意思，怕是有了想过继的意思，哥儿心里有个数就行。&rdo;李信眼皮微垂，低头看着崭新的天青灰长衫下摆，和脚上那双极其合脚舒适的深天青灰滚深青边鞋子，自从四岁那年到现在，他的生活就是这样，处处妥帖，这份深恩，他一直看着、记着。万嬷嬷刚才那翻话，是专程说给他听的，他听到一半，就明白万嬷嬷的用意了。唉，没想到阿桐妹妹福命如此不济，竟嫁了这么个混帐东西。&ldo;多谢嬷嬷提点。&rdo;李信先谢了句，低头看着脚上的鞋子，接着道：&ldo;我的身世，嬷嬷都知道，从小到大，我心里，是拿太太当亲生母亲看待的，若能替太太和阿桐妹子支撑一二，李信求之不得。&rdo;万嬷嬷愕然，他也太直白了，这个这个……她可还没进正题呢！&ldo;嬷嬷在廊下和郑嬷嬷说阿桐的事，我在屋里都听到了，嬷嬷是专程说给我听的，我知道。&rdo;李信看着万嬷嬷，直言不讳，&ldo;嬷嬷……大约是太太，担心我不愿意过继，却因为太太的恩情不得不过继，心生芥蒂，这怎么会呢？这么些年，我心里，早就视太太为母亲，视阿桐为嫡亲的妹妹，就是我生身父母……&rdo;（未完待续。）☆、献个殷勤李信微微仰头，将早年那些辛酸泪仰回去，顿了顿才接着道：&ldo;阿娘和阿爹，必定也是千肯万肯，我年年去阿爹阿娘坟上，都跟他们说，让他们不用担心，安心往生，我已经有了视我如亲生的阿娘，还有妹妹。&rdo;&ldo;唉！哥儿也真是！&rdo;万嬷嬷被李信说的抬手抹了把泪，抹完了泪，长透了口气，老脸就有点红，斜着李信嗔怪道：&ldo;哥儿也真是，你知道就知道了，不会装不知道？偏当着我的面挑明，递话递到这份上，你让嬷嬷这张老脸往哪儿搁？&rdo;李信两根眉毛一起抬起，想笑又赶紧忍住，长揖到底，&ldo;是我的不是，给嬷嬷陪个不是。&rdo;&ldo;知道就好，下次记着给嬷嬷留点脸，嬷嬷年纪大了，往后您得多担待。&rdo;万嬷嬷不客气的受了李信这一揖，却是眉开眼笑，这信哥儿可真是好！&ldo;你们两个嘀咕好了没有？&rdo;郑嬷嬷回头看着俩人，笑着催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