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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要鲲鹏来说，他到觉得这是件好事，让通天看清楚他那些弟子不是个个都弱小无辜。

那等心思莫测之徒，对通天和其他弟子都是祸害。

而且也好叫通天知道，他本就不可能把每一个弟子的安危都当做自己的责任，那些弟子也不一定愿意被他负担。

通天没有搭话，挥手让无当退下。

碧游宫的气氛沉默而阴郁，只剩他们三人在场，说话也无需顾及什么，元始和鲲鹏都看着通天，准备听他爆发后大骂背后搞鬼之人。

然而，通天动了动嘴唇，没有如他们料想的那样发泄心中怒火，反而略带些丧气地垂下头。

“这次是我不对，二哥你骂我吧。”

“？？？”元始一愣，连圣人修为都没让他反应过来。

——通天以前不是没闯过祸，但他磨破了嘴皮子通常也只能得两句没心没肺的讨饶，这是他第一次看对方这副模样，他弟弟这是被换了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

鲲鹏本来准备打击这孩子之前的盲目自信，结果看到通天这可怜的样子瞬间转换角色，教育对方的想法被扔到混沌虚空，直接撸起袖子替他骂道：

“明明是那两个秃驴不干人事，一天到晚只会背后算计！你那些外门弟子也没几个好的，帝俊一倒他们就散伙，当初妖庭还是被他们自己打劫的，投截教分明是把你当挡箭牌！”

“你喜欢毛茸茸要他们干什么，都一群老掉牙的，皮毛都不细腻，直接在昆仑山养些小的，想怎么撸怎么撸！”

通天被鲲鹏吼得一震，连那点消沉都被吼散了，瞪圆眼睛抬头看着他。

鲲鹏没理他，盯着元始一拍扶手道：“通天以后在昆仑山养小动物你没意见吧？”

看着那谴责的目光，仿佛有今天这一出完全是自己的责任，元始怀疑他要说个有意见会被扔出昆仑山去。

抽了抽嘴角，只能缓缓点头同意。

给他一个满意的眼神，鲲鹏转头面向通天，云淡风轻道：“好了，你以后在昆仑山想怎么养就怎么养，那群忘恩负义的就当没见过。”

被这一出弄得无比茫然，通天甚至不知道该不该高兴，只是隐约心底疑惑……鲲鹏对二哥态度有些不对？

看他傻乎乎的模样，鲲鹏忍不住慈爱得拍了拍他肩膀道：“你记住这事错不在你就是。你看之前哪吒掀了石矶道场打了她童子，元始给你道歉没？要不是你来找他评理，连太乙都不会在意这件事的。”

其实就算这次的事情，若不是阐教这边是杨戬，考虑事情周全，说不定早就直接就打起来了，哪还有功夫报到昆仑宫来。

不过要是两边一换也差不多，截教弟子甚至更加冲动，这两教弟子之间实在谈不上什么同门情义。

这种引发下面弟子之间的矛盾，从而反向使上面产生裂痕的算计格外适合截、阐二教，背后之人不光对人性有着十足的了解，也对这两教的关系十分清楚。可以是完美的算计，却坏在了杨戬的性格和身份上，也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鲲鹏想到对方怄得要死的样子就忍不住从心里感到高兴。

通天还只从事情的表面出发，为自己的道歉解释道：“哪吒又没杀了石矶那两个童子，王魔是真要杨戬哪吒的命。”

所以这是自己的弟子要杀二哥的徒孙，事情的严重性和石矶那件完全不同，通天觉得不能相提并论，对元始也万分愧疚。

“没有区别。”鲲鹏打破他的单纯的想法，面无表情冷声道：

“就算哪吒打杀了那两个童子，甚至是石矶，元始都不会跟你道歉的。”把弟子的性命看得比颜面重的从来都只有你而已。

通天下意识向元始看去，却见他泰然自若，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

“所以这次就算哪吒和杨戬出事也与你无关。只要死的不是阐教一代弟子，你不包庇罪魁祸首，事情就不是没有缓和的余地。”

就算是弟子出事，元始的震怒恐怕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伤了他的颜面，毕竟和打弟子相当于打他脸，和通天这种纯粹的师徒之情有很大区别。

通天却以为鲲鹏的意思是元始更在乎徒弟而不是徒孙，没有读懂这背后更冷酷的含义。

之前默默听着一言不发的元始却突然道：“哪怕是圣人，能全心全意维护的也不过数人而已。”

鲲鹏还想就这件事让通天学会必要的放手，闻言一顿，眼中的冷漠褪去，暖意渐渐浮上来。

他嘴角微翘，知道元始说这话其实是给自己听，含笑点头道：“确实如此，不然人数多了他们之间有争执，圣人也不能让他们强行相亲相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