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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烟已在袖中捏了些药粉,此刻却没挣扎,她还在等些什么。
或许是等着看看这个杜风是不是真如段书卿所说,有那么点温文尔雅的影子,她便也不必赌上更重的筹码。
嘴里泛过一丝甜腥的血气,杨烟将血吐出,才抬了抬头对那冷面侍卫说:
“帮你们主子做这种事……欺负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你们害臊么?”
侍卫连眼睛都没瞥她一下,脚下却踩得更狠了。
杨烟强忍着没叫出声,细细的血却顺着嘴角往下淌。
多少次,多少次了,这样被人踩在地上?
她从未起过害人之心,却偏偏总能招来欺负。
小厮又捧了干净衣服、脸盆和棉布巾进来,去屏风后给杜风换衣漱口,屏风后只见影影绰绰。
杜风却自始至终没有下令抹了她的脖子,似乎是乐见她被踩着,脸庞屈辱地贴向灰砖地面,杀身不如‘诛心’么……
杨烟勾出一个苦笑,呵,权贵。
-
“郭迁,把脚收了吧,别让人觉得我不够怜香惜玉。”
杜风换了身紫绸长衫从屏风后转出,才吩咐侍卫退出。
只饶有兴趣地盯着杨烟,看着她满面灰尘地在地上撑起身子费力坐起来。
“脏成这样的确没法吃了,这可遂了你的心?不过没关系,待会洗干净了,我们继续。”
杜风坐到一旁的坐榻上,居高临下地继续盯着她,语气却绵软而蛊惑:
“这京城里风流的没我温柔,温柔的没我有文采,有文采的没我阔绰,阔绰的又无我杜家的权势……”
“本公子看上的,就还没有降不了的,你,算是第一个。你喜欢软的,公子我自可暖心体贴,你要喜欢硬的,我……也当然满足……谁让你之前那么……勾人呢?”
“杜公子,您这春心真的错付了。”杨烟抬头盯着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又重复了一遍。
“您迷恋的不过是台上的风景罢了,那只是心中幻影,和水中月镜中花并无二致。而小人本人又脏又贱又油腻,常年不洗澡睡觉还磨牙打呼噜。况且……”
“况且什么?”杜风追问。
“况且,小人不修您的道,小人喜欢的是异性。”
杨烟鼓起勇气说,却点到了杜风的痛处:“情滥无形,欲多失矩,公子当收心备考才是。”
“笑话,把你请来难道为了听你说教?这事自有家中夫子代劳。你若能让本公子高兴,我兴许留着你,或许还能宠着你。若不识抬举给我添堵,那今天——可是走不出这个门的。”
杜风冷冷地盯着她,越盯越觉得厌烦。
他要的可不是这种不解风情的刺头儿,心烦意乱着就从榻上跃下,准备离开。
杨烟见他要走,连忙说:“怪不得张万宁看不起你!”
这话果然将杜风激了回来。
他重新坐回榻上,带了些疑问低头审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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