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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云喜感觉呼吸一窒,忙干笑着道:“姐姐,我们一起看看,你得了什么宝贝可好?”花如颜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你需要长个教训吗?”封云喜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撺起,却强撑着道:“姐姐何必如此吓唬人?你我同去参选大祭司,自然要友爱才好。”将自己的百宝箱往花如颜的座位旁一放,“这是我得的宝贝,姐姐尽管看!”她厚着脸皮,直接打开了花如颜的百宝箱,用手指探入其中,将宝贝们翻得哗哗作响。花如颜的手指动了动,最终却收了回去。封云喜斜眼扫了花如颜一眼,转开头,得意地抿嘴一笑。她将花如颜的百宝箱抱到自己腿上,将里面的贵重物品仔仔细细地把玩了一遍,最终确定,花如颜的百宝箱,确实比她的贵重许多。封云喜不太开心,撇了撇嘴,啪地一声关上盒盖,将其放回原位。花如颜闭上眼睛,开始假寐。封云喜有些兴奋,在车厢里扭来扭去,一会儿掀开车窗向外看看,一会儿打量着花如颜。最终,她将视线落在了花如颜的布包上。封云喜的布包里装着换洗衣物,呈现出船形,但花如颜的布包里却塞着一颗圆滚滚的东西,看起来实在怪异。封云喜的好奇心实在太过旺盛,她有心翻看,却怕真惹恼了花如颜不好收场。她静待片刻,见花如颜好像真的睡熟了,这才将手伸向了花如颜的包裹。就在她即将碰到包裹时,突然感觉一阵阴风袭向后脖子处。她两眼一番,昏死在车厢里,人事不知。花如颜垂眸看着封云喜,不语。:卫家父与子县衙后院内停着两辆马车。马车周围,不再是神气活现令人仰视的生肖们,而是一个个面容发黑的歪瓜裂枣。有人做手如黑炭,捏成七;有人嘴巴闭不拢,口水流淌而下,唯有系上厚实的布巾,才能遮挡一二;有人只能躺在硬板车上,费力地抽搐着,勉强喘着一口气。活,不容易。此人,便是蛇公。卫丞相站在马车前,看了看这些人,发出一声叹息。搜侯进言道:“相爷,大家都已准备好,只等公子上车,便可回长安。”卫丞相微微皱眉,问:“他人呢?”搜侯回道:“公子……公子还在写字。”卫丞相怒声道:“从他醒来后,便不停写字!这是要成为书法大家吗?!”搜侯垂眸不语。卫丞相深吸一口气,看向搜侯,询问道:“你的伤好些了吗?”搜侯抱拳,感动道:“谢相爷关爱。属下和众生肖一样,被司韶触碰过的地方开始已经扭曲变形,呈现出黑紫色。嘴巴……也有些不利索。”取下面具,扬起脸,给卫丞相看。卫丞相微微一愣,感慨道:“若非知道你是搜侯,定会以为你是假的。”但见,搜侯的半张脸不但呈现紫黑色,且扭曲变形,看起来十分诡异。搜侯重新戴回面具,口齿不清地道:“司韶之毒,实在太过霸道。若非我们控制得当,这次还真要赔上性命。属下……失职。”卫丞相摆了摆手,道:“此事暂且不提,你只需谨记四个字——将功赎罪。”搜侯再次抱拳道:“诺!”卫丞相点了点头,又环视一圈众位生肖,闭了闭眼睛。搜侯小心翼翼道:“相爷,如今大家都中毒不轻,唯恐让人趁虚而入。属下斗胆,为展壕求个情,让他将功赎罪。他对相爷衷心,与属下无异。只不过……他喜欢尤姬多年,被其迷惑失了理智,所幸没有铸成大错。”卫丞相睁开锐利的双眼,微微皱眉,询问道:“他人在何处?”搜侯回道:“他就在后门处守着,不曾离开。”卫丞相点了点头,道:“让他跟着吧。”搜侯目露喜色,抱拳道:“谢相爷。”卫丞相问:“尤姬可曾开口供出有用信息?”搜侯摇头道:“她的嘴并不严,但知道的内幕实在不多。显然,对面也在防着她。怕她侍奉二主,生二心。”卫丞相微微眯眼,道:“如此,就将她留在地牢里,与何敬作伴吧。”搜侯道:“何敬已经只剩下一层皮,体内的肉悉数被吞噬干净。司韶的蛊,实在太过可怕。相爷,他……他曾扬言,要为胡颜报仇,相爷不可不防。”卫丞相冷笑一声,道:“在权势面前,他还不够看!”抬腿,大步走向曲南一的房间,一脚踹开房门,激起灰尘阵阵。曲南一跪坐得笔直,在竹简上不停书写着。他的笔锋有力,聚精会神,好似在与谁进行一场有关生死的厮杀,就连卫丞相破门而入都不知。卫丞相大步走到曲南一的面前,挡住一片阳光,降低了房内的温度。然,曲南一却浑然不觉,笔锋不停。卫丞相正要骂人,却见一滴血滑落,啪地一声落在竹简,盖住了一个颜字。卫丞相微愣,唤了一声:“南衣?”曲南一的笔微停,缓缓抬起头,看向卫丞相。一滴血,从他的眼角滑处,分割了脸颊,最终顺着下颚滴落到竹简上,又覆盖住了一个颜字。满竹简的颜字,字字充满力道。卫丞相大惊失色,深出双手,一把掐住曲南一的双臂,撕心裂肺地喊道:“南衣!你这是要折磨死自己,然后逼死为父吗?!”曲南一慢慢垂下眼睑,将视线重新落回到竹简上,提起笔,写下最后一个颜字,然后一边卷起竹简,一边神色如常地问道:“父亲可曾请仵作验看过娘的尸体?”卫丞相道:“看过。仵作说,你娘亲确实中了毒,但却死在静脉尽断上。那个妖女,生生震碎了你娘的心脉!”曲南一站起身,向外走去。他的背影,自始至终挺得笔直,但那衣袍,却显得越发空荡起来。卫丞相虽然心痛曲南一,却更是怒其不争。他暴怒,抓起砚台,狠狠地摔在地面,怒吼道:“你且去寻那妖女的埋身处,我定将其暴晒鞭尸!”曲南一脚步微顿,慢慢会过头,看向卫丞相,沙哑道:“逼死自己的儿子,能让你更有成就感,你尽管去做。”卫丞相气了个倒仰。曲南一回过头,夹着书简,从众生肖面前走过。面对众多可怜至极的嘴脸,他竟目不斜视。大千世界千奇百怪,他却独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步步独行,不与人共。因为,那个可以与他游戏人间的人,不在了。他用了何种剧毒,他是知道的。他求一个同死,却不能。他要等她十八年,甚至连去翻看她坟的勇气都没有。唯有这样,他才会怀揣期望,让自己相信,她不会死,只不过是骗他而已。红莲妖物如此厉害,都没能要她性命,他……他不过是一个小小凡人罢了。胡颜走了,拿走了“血龙麟”,连最后一点儿念想都不给他,却要他等十八年。十八年,看似弹指间,却是画地为牢,逃不过度日如年。曲南一抬腿蹬上第二辆马车,阻断了所有在暗中窥视的目光。车帘放下,将艳阳切割成日与夜,两个极端。曲南一独自坐在车厢里,抱着竹简,闭上了眼睛。卫丞相返回到自己的房间,抱出一个天青色的瓷罐,蹬上第一辆马车,坐进车厢里。他用手抚摸着瓷罐,眸光温柔缱绻,唇角染着笑容。马车滚滚前行,他轻声细语,好似与人聊天:“南衣六岁时,你不留一言离开,我也恨你多年,却非要等你回来,合家团圆。你再次出现,却是我假死之时。阿歌,你心中一直惦念着我,是不是?直到你死,我方知,你竟是妖女的暗祭。呵……现在想来,你之所以离开,定是因为我曾言,最恨祭司之流。有些事,没有与你说,我并非父母亲生,只是他们的养子。我五岁时,险些饿死街头,被灵姨收养,带到一处十分隐秘的地方。我很害怕,唯有一位姐姐来陪我玩。后来,灵姨因为收养我,被责打了三十鞭,不得不送我离开。因为,我发誓,一定要救走灵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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