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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事出有因（第2页）

她说完最后一个字，终于兜不住眼泪，跌落一滴，砸在地上溅起几瓣透明的花，随后晕湿了一个圈。

姜怀玉叹道：“识人不清是你自己的错，要真说你做错了什么，就是一错再错吧。明知道无条件信任他人容易换来蒙骗，就该留几个心眼，碰见心善诚恳的人，是运气，碰见心思不纯的人，只要你留有心眼盯着，他也能成为得力的管事下属。

可你既看不清什么人该用，什么人不该用，只是埋怨这那，正如即将跌落山崖的人不知省着力气攀回去，只知大骂运气不好一般。”

“我…”

秦九如五岁丧母，八岁那年父亲续弦，第二年继母便生了个妹妹，第四年又生了一个弟弟。

倘若她知晓什么叫宅斗，又或是姜怀玉了解她过去生活，便能给秦九如现如今的症状下一个结论，她这是被继母养废了。

姜怀玉一开始是带着气和秦九如对话，因为

不仅是秦九如觉得碰上她就没什么好事，她也觉得自己碰上秦九如，也没发生过什么好事，但眼下看秦九如倔强不让眼泪流下，却红着眼眶，泪珠儿噼里啪啦跌落砸在地上的时候，莫名同情起这个有家却非家的女孩。

“无论是以后你嫁人，当新媳，往后又做当家主母，要想自己一生不会像今日这般，像你被李苏梦哄骗那样，还是自己多留些心眼，想经商便学些经商的道理。即使自己不便出面，也该知道最浅显的制衡之术怎么使，真要是不适合这些，便安心在家学学女红，或是换上武装从戎去吧。”

姜怀玉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她其实很同情秦九如原是这般单纯。

即使是生在山野乡村之间当一个普通的农女，也好过在权贵宅院之中，哪怕不争不抢，也会成为一些人的眼中钉，手中棋子。

如果是过去生气的时候，秦九如绝对听不进任何说话，自从父亲娶了续弦后，她就像随时都

会着的炮仗一样，一点就燃，但姜怀玉那张分明比她还要细嫩的面容，轻声细语说话时，竟让秦九如觉得受到了安抚。

就好像…

就好像是许多年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她轻声细语说话的样子。

姜怀玉还在等她冷静以后，问清楚玉容春的事情，有人琢磨出澡豆制法她不在乎，这东西不可能只有她能够做出来的，以前没有，只是因为大云国特殊的过去导致传承断代，但现如今姜怀玉捣鼓出来，自然能够启发一些人。

只是，玉容春里加进去致癌的滑石粉，就连医书都记载这中带着石绺的滑石粉乃虎狼之药，姜怀玉再怎么懒散，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更何况她才刚刚雄心壮志想要弄些属于自己的基业，正是往里砸钱的时候，作为收入来源之一，澡豆有人分占市场份额可以，但要是有人想要破坏这个买卖，姜怀玉决不答应。

所以秦九如还要愣神到什么时候。

顶着她柔和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眼神，姜怀玉轻咳一声，抬手抚了抚鬓角正准备开口，就看见秦九如目光骤然坚定对掌柜问道：“我知你绝不会做出对不住我的事情，姜夫人所言，我记在心里，但我就是不相信你替我挡下那人陷害那么多，会在此时此刻我长大成人后，开始帮她对付我。”

掌柜闻言，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几分感动愧疚。

“小姐，老奴只是想要完成你的心愿罢了，只是不曾想到澡豆里真的添了虎狼之药，献上澡豆秘方的其实是我远房侄子，其实也是我让猪油蒙了心，才会误信奸人所言。况且那日小姐你用了澡豆，作用的确一模一样，我便以为三人也真是名医，后来才从远房侄子口中得知他们只是为了让我相信请来的江湖骗子罢了。”

说到最后，这一直淡定无比的妇人，老泪纵横起来。

姜怀玉开始在想已经大半日没见糖包，他会

不会想自己想得又对小草奶声奶气抱怨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然后又想到贺从钧那张冷脸。

尽管自己还是处子之身，但她自从知道自己很可能就是三皇子那位大婚之夜失踪的姜家小姐后，莫名就对这个记忆里有过两次救命之恩的恩人，感情复杂起来。

或许糖包真是他儿子也说不定。

原主被迫带着他的私生子跑路，然后猝死，恰好被电死得她来到大云国…

姜怀玉晃晃脑袋，甩去脑海里一堆不靠谱的猜测，都怪秦九如和妇人制造的悲惨氛围，否则，就贺从钧他那冷峻的眉眼，仿佛昆仑山脉终年不化的大雪。

怎么脑补，也绝对脑补不出这样离奇的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