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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老十九啊老十九……&rdo;洪泰帝指着他气不到一处来，赵樽却仍是云淡风轻。&ldo;请父皇责罚，可不管怎么说，楚七她怀着皇嗣，怕是吃不得那牢中之苦，请父皇看在皇嗣的面上，放了楚七这次。再往后，儿臣会带她远离京师，前往北平，不会再招人闲话。&rdo;老皇帝面色沉黑如铁，&ldo;果真？&rdo;&ldo;不假。&rdo;哼了一声，洪泰帝冷冷扫了他一眼，气极的面色缓和了不少，可声音却还是平静不下来。&ldo;不要以为有了朕的孙子，朕就一定得饶她。&rdo;赵樽神情一凝，&ldo;父皇……&rdo;&ldo;你急什么？&rdo;洪泰帝瞪了他一眼，满是怒其不争的样子，&ldo;老十九啊老十九，你向来算无遗策，最是会猜度朕的心思。可今日，朕却偏不想如你所愿。不过你放心，为了朕的孙儿，朕会给你一个机会。&rdo;&ldo;请父皇明言。&rdo;&ldo;你陪朕下一局，若你赢，朕便允了你留她性命，让她随你去北平。若你输，就得听从朕的安排。&rdo;赵樽目光微凛，喉结滑动一下，终是起身。&ldo;好。&rdo;暖阁之中，崔英达与郑二宝都去了外面候着，殿中只有父子二人坐于棋盘两侧。中间是一个精雕细琢的棋盘，黑白两子混杂在棋盘上，战得不可开交。赵樽面色仍然淡定而从容，老皇帝的棋风仍是那么气壮山河，无改半点凌厉。&ldo;老十九，你总是这样步步算计，精于攻心。&rdo;赵樽淡淡开口，&ldo;父皇，世间之事，变数太多。有时候很多事情的发生，往往也会出于儿臣的算计之外。&rdo;听了他这话，洪泰帝落子的手微微一顿，眸子里波浪闪过，随即声音沉了下来，&ldo;你一向聪明，擅于谋划，而朕意如何，你也最是懂得。如今，只我父子二我，朕再问你一句，你老实回答。&rdo;顿一下，他加重了语气，&ldo;太子之死，果然你没有参与？&rdo;赵樽镇定地看着他，落下一子。&ldo;儿臣用项上人头担保，确实不知。&rdo;迟疑片刻，洪泰帝手中的棋子终是落下，&ldo;是谁？&rdo;赵樽目光眯了下，声音微微一沉，&ldo;儿臣不知。&rdo;洪泰帝&ldo;哼&rdo;了一声，&ldo;什么你都不知，那你总该知道，你如此来算计于朕，老到底居的是什么心吧？&rdo;赵樽眉心微微一蹙，还不等他开口回答，外头有侍卫急匆匆前来通报，嘴里直喊&ldo;不好了&rdo;，宁王殿下带了人冲入了禁宫，已经往乾清宫的方向来了。洪泰帝面色一沉，伸手翻了棋局。&ldo;反了他了！&rdo;赵樽拎在手里的棋子慢吞吞合于掌心，微微一叹，仍是淡定地坐在原位上，静静看着面前神色复杂的洪泰帝，回答了他上一个问题。&ldo;他谋划的是父皇您的位置。而儿臣谋划的，只是一个女子。&rdo;洪泰帝回过头来，定定看他，&ldo;可圣旨已下，君无戏言。&rdo;一拱手，赵樽起身，意有所指，&ldo;父皇，儿臣愿意监斩楚七。&rdo;洪泰帝眯了一下眼睛，回答得风马牛不相及。&ldo;老十九，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女人？&rdo;&ldo;是。&rdo;&ldo;为什么？论品、论貌，她并不出众。&rdo;赵樽眼神微微一软，眸中情绪复杂难言。&ldo;儿臣想，那是命。&rdo;&ldo;好。&rdo;洪泰帝眸子又是深了一深，脸色更是阴了一层，&ldo;老十九，朕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也希望除此之外，你再没有其他任何事情欺瞒于朕。否则‐‐朕绝不会再宽恕。&rdo;赵樽眉头狠狠一蹙，垂下眸来。&ldo;儿臣知道。&rdo;他话音刚落，那一层素白的垂幔后，雕刻了九龙的屏风微微一颤，原本侍立在外头的崔英达便急急的跑了过来。&ldo;陛下，冲进来了。宁王的人，把乾清宫给围住了。&rdo;洪泰帝怒不可遏，&ldo;怕什么？难不成他还真敢杀了他老子！&rdo;&ldo;是，是陛下！&rdo;崔英达低下头去，不敢再吭声儿。外间的情形，已然是风云变动，宁王赵析拿了赵楷的令牌，领了禁军入宫，让整个宫闱禁地已然乱成了一团。那为了给太子举哀而换上了白色素帐，在禁卫军的气势下迎着冷风呼啦啦的吹。一路上的宫女和太监们，看着那身穿盔甲的宁王杀气腾腾地冲进来，一时间纷纷抱头鼠窜，尖叫声四起，那供桌下，花台后，到处都是人，让原本庄严肃穆的九重宫阙，乱得比那集市强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