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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从前她很想知道这与李家有着极深渊源的宁王长成什么样，现在看到了也没觉得有多震撼。高鼻子双眼皮儿，两条眉毛一张嘴，人该有的他都有，要说多了什么，就是长期上位者那种普通人装不出来的威仪罢了。相比较宁王的长相，她更关心宁王最后能不能成事，李家能不能一飞冲天。雪娘兴高采烈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东张西望着：&ldo;何姐姐，那次你生病，那蒋家人给你送肩舆好像就是在这附近，我记得他们家就在这里有个庄子是不是？&rdo;牡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随口答道：&ldo;是。&rdo;雪娘笑得眼睛都弯成小月亮：&ldo;在哪里呀？你指给我看看。我就奇怪，那样的人住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的？我那日回去后和平日相熟的姐妹们讲起来，她们都好奇得很。&rdo;古代也有追星族，牡丹用马鞭遥指前方：&ldo;我没去过，不过应该是那里，看到没有，有许多大树围着的，外面是一大片稻田的。&rdo;雪娘伸长脖子看过去，但见一大片金黄色的稻子正随风起伏，远处一片绿荫环抱中，隐隐露出几点灰白色来，一条约有丈余的路泛着白光从那里蜿蜒出来，穿过起伏的稻田一直连接到大路上。风光可真好，她微微有些愣神，轻声道：&ldo;这里离你的庄子有多远呢？&rdo;牡丹道：&ldo;不算远，具体没算过，你要想知道，现在就可以自己算算。&rdo;雪娘&ldo;哦&rdo;了一声，不再追问，皱着眉头默默计算。牡丹领着雪娘等人绕过已经初具规模的河道池塘假山，直接进了屋子，将雪娘带去的下人安置妥当，又把雪娘安排在了自己旁边的厢房里。将送水给雪娘梳洗，做吃食等琐事交给了封大娘和阿桃负责，她自己脸也不洗就急匆匆地将那几篮子牡丹种子分类用温水浸泡起来，然后戴个斗笠，招呼上几个在芳园做活，平时看着还老实可靠的庄户女人一起去了苗圃园子整畦。众人一边按牡丹的吩咐将那早就准备好的，腐熟了又用石灰拌过的农家肥施入地中，深翻整平，作出小高畦，一边和牡丹开玩笑：&ldo;何娘子，这里臭烘烘的，小心将您熏臭晒黑就不美啦，这施肥整畦的事儿交给我们来做就好啦，您只管去歇着，稍后再过来看，一样让您满意的。&rdo;牡丹只是笑，扶着斗笠站在树荫下看她们忙活，顺便和她们拉拉家常套套交情：&ldo;这日子过得可真快，我来的路上，看着稻子似乎是要熟了？&rdo;一位叫正娘的年轻小媳妇笑道：&ldo;您只顾着看景色，却没看人在田里忙，分明是已经在收割了呢。若非是您家的工钱高，我们也只怕要全都去收割的。&rdo;牡丹道：&ldo;我日后总要经常雇人来帮忙的，只要活做得好，工钱可以再高。做得熟了，便要签长约的。&rdo;她早就想好了，买来的家仆干农活不行，很多时候还是要找本地的庄户，有他们跟着一起忙，就相当于在本地多了一层人情关系。众人对视一眼，嘻嘻的笑起来：&ldo;只要您给的工钱高，就是让我们在地里给您堆朵花儿出来也行啊。&rdo;牡丹也笑：&ldo;我不要你们给我堆花，就帮我种花就行。&rdo;说话间，雪娘换了身清慡的淡蓝色纱襦配青碧色罗裙出来，笑嘻嘻地拥住牡丹的肩头，望着那几个妇人道：&ldo;我听说你们晚上会在月下踏歌，是真的吗？&rdo;又是那正娘笑道：&ldo;当然是真的，似这等好天气，割完了稻子，就在地里吃了晚饭，总要在月下踏歌至月下中天。这附近庄子里的人都会出来看热闹，小娘子莫非也想去玩么？&rdo;雪娘欢喜地道：&ldo;我原来住的地方，只是春天里会踏歌。&rdo;正娘道：&ldo;这几年年成好，只要想踏歌，哪里管它什么冬天春天夏天秋天？您要果真想去，吃过饭我们来叫您啊。&rdo;雪娘扯住牡丹的袖子，无比期待地道：&ldo;何姐姐，我们也去好不好？我都快要被我娘关得闷死了。&rdo;牡丹想起甄氏所说的那种宏大的踏歌场面，也很感兴趣，便笑道：&ldo;左右无事，就去看看好了。&rdo;雪娘闻言，欢喜地搂紧她纵了几纵，只差将头在她身上蹭上几蹭：&ldo;好姐姐，你真好。&rdo;待到地整好，相关准备工作都做好了，牡丹又在园子里检视一番，清洗过后方躺下小憩，不过才感觉刚合上眼，雪娘就奔过来把她晃醒：&ldo;吃饭了，吃饭了，吃完饭赶紧走！&rdo;雨荷已经从城里赶回来了，见牡丹睁开眼时眼睛还红红的，分明是没有歇好的样子，不由带了几分怨气斜瞅了跑进跑出，不知兴奋个什么劲儿的雪娘一眼，慢吞吞地打水给牡丹梳洗了，又按牡丹的习惯送上一杯凉白开，等牡丹慢慢喝下去了，方叫人摆饭，将个雪娘急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