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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兴许也不是来寻事的。&rdo;岑夫人替她理了理衣服：&ldo;赶快去换衣服，我先出去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do;牡丹飞快地准备妥当，飞奔出去，到得正堂外，但见英娘和荣娘满脸担忧地站在道旁朝她招手，便过去低声笑道：&ldo;怎么了？&rdo;荣娘小声道：&ldo;姑姑你要倒霉了。这位夫人其实姓王，是蒋叔的母亲。&rdo;&ldo;呃。&rdo;牡丹一呆，随即掌心冒汗，王夫人，竟然是王夫人。该死的蒋长扬，昨日也不提前和她说一声，害得她半点准备都没有。难道这就是他要送她的礼物？可真是惊喜。忽然听到一条女高音问道：&ldo;何娘子怎么还不出来？&rdo;荣娘便将牡丹往前头一推：&ldo;迟早都要见的，快去，生气了。&rdo;牡丹紧张地扶了扶发髻上的簪钗，又理了理裙子：&ldo;我这样子妥不妥？&rdo;英娘只是捂着嘴笑：&ldo;好得很了，快去，快去。&rdo;牡丹硬着头皮，僵着脖子往正堂里头去。才到了门口，就被客位上的那位穿着海蓝色小团花锦袄，系着黄色八幅金泥罗裙，下着高头五彩锦履，笑得不怀好意的中年美女吓了一小跳。这就是蒋长扬的娘，这笑容……未来婆媳王夫人仔细打量着牡丹。长相就不说了，身材高高瘦瘦，不过还好，该丰满的地方还是比较丰满的，衣着么，桃红色小袄配樱糙色小团花八幅罗裙，发髻没有作怪的跟上最流行的发式梳得老高，也没有cha得满头簪钗。看这表情，似乎有点着慌，可也还能保持脚步呼吸不乱，目光也没有躲躲闪闪的。眼神安静温柔，又带了点羞怯，微笑着看着她，轻轻行下一个礼去，姿势优美端正，挑不出半点错。总而言之，整个人看着绝对不会让人生出不喜欢来。王夫人暗里叹了口气，起身扶牡丹起来：&ldo;百闻不如一见。总算是见着你了。&rdo;牡丹想说几句好听话，临了却发现自己实在嘴笨，竟然找不到什么可以说的，只好笑道：&ldo;适才与侄子们在院中玩雪，衣衫狼狈，听得有客至，便忙着去换衣见客，故而来迟了，还请夫人恕罪。&rdo;才说出口，就见林妈妈朝她挤眼睛，意思是生恐王夫人就是喜欢那端庄稳重的，听到她和孩子们一起玩雪，会不会不喜欢？牡丹暗自叹息一声，已经说出口了还能怎么办？不然怎么解释她来迟的事情？却听王夫人淡淡地道：&ldo;这京中的雪，却是没有安西都护府那边的大。不过倒是各有千秋，我是好多年不见这雪了。&rdo;岑夫人忙cha话道：&ldo;夫人您约莫是才到京中没多久吧？这般天气赶路，路上一定很是辛劳。&rdo;王夫人笑了一笑，亲热地回答：&ldo;是呢，我昨夜里天要黑时才赶着进的城。马车和好些行李都扔在路上，只怕还要再过两日才能到。&rdo;千里迢迢，顶风冒雪地赶了来，第二日一大早就来见牡丹，可见是非常着紧这婚事的，多半是想单独和牡丹说几句话。岑夫人便笑道：&ldo;难得您光临寒舍，就留下来一起吃午饭罢。&rdo;王夫人欠身谢了，岑夫人便告失陪，起身去安排饭食，交代牡丹：&ldo;丹娘，你好生陪着夫人。&rdo;王夫人见岑夫人等刚出去，就将脸色放了下来：&ldo;丹娘，你不介意陪我到园子里走走罢？&rdo;&ldo;夫人请。&rdo;牡丹从善如流。王夫人行至她身边，抬眼盯着她，淡淡地道：&ldo;不瞒你说，我今日就是来相看你的。做母亲的，听到儿子有了意中人，很是欢喜，却怕这个意中人与他不合适，所以要来替他把把关。&rdo;她的目光锐利得紧，看上去似是非常不喜。牡丹一怔，有些无奈，原来自己还是逃不掉不讨婆婆喜欢的命运？即便是这位传奇女子？不，她要试试，绝对不能到了这一步还错过。她微微垂了眼眸，低声道：&ldo;那您看过了，觉得如何呢？&rdo;王夫人也是一怔。有多少女子，在未来婆婆已经放下脸来，明显不喜的情况下，连问一声婆婆的意见都不敢问，只会觉得对方莫名其妙，委屈的红了眼圈。何氏女倒是干脆利落，直截了当地就出声问了。便也直截了当地道：&ldo;你看我的表情，应该能看得出我心情很不好。&rdo;牡丹抬眼看着她：&ldo;那是为什么？您不同意这桩亲事？&rdo;她的脸上没有怒气，眼里有担忧，看上去有些忧愁，但是绝对没有懦弱和退缩。王夫人故意道：&ldo;是。来之前，我就非常不高兴。&rdo;她指了指前面，示意牡丹引路。牡丹沉默着往前行去，却也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小心地扶着她往扫干净雪的地方站定，方才松了手。